2016年，正是日本文學大師——司馬遼太郎逝世二十週年，跨越世代的著名作品《龍馬行》，至今仍打動無數騷動的靈魂、熱血的青春，讓我們跟著工頭堅再重讀一次《龍馬行》，來一趟歷史之旅吧！ 當您看到這篇文字的時候，或許代表您已經跟著司馬遼太郎的筆，跟著龍馬的成長與隕落，走過了他短暫而波瀾萬丈的一生。我「認識」龍馬甚早，主要是從漫畫、電影、戲劇的描寫，反倒是後來才認真從頭到尾閱讀了司馬的《龍馬行》；甚至因為這樣，展開了追尋龍馬足跡的大旅行，造訪和龍馬生平有關的城市，主要是出生之町──高知、騰飛之地──長崎，以及斷魂之所──京都。 《龍馬行》固然算不上一部適合帶著旅行的書，因為它是共有八本的大部頭；但無論在閱讀當中、或讀完之後，確實會令人產生「起而行」的熱血。這不僅是因為坂本龍馬其人生平事蹟的魅力，也是因為司馬遼太郎平實中隱藏著蠢蠢欲動的理想與號召精神的書寫功力；使得這部一九六二年～一九六六年在產經新聞上連載的小說，歷經五十年而人氣不墜，不僅多次被改編成戲劇，也塑造了日本人心目中永遠的龍馬形象。 嚴格說起來，目前我們在漫畫或戲劇中看到的龍馬形象，可以說是多半由司馬遼太郎型塑出來的。畢竟《龍馬行》是司馬先生早期賴以成名的代表作，一九六八年就曾被改編為大河劇（由在《篤姬》中飾演勝海舟的北大路欣也演出），司馬版的龍馬（以及相關人物）的形象深入人心，至於和真實歷史上的龍馬究竟有多少相符，我難免存疑，卻不致影響觀賞或閱讀的樂趣。 或許正因為司馬伯把這個人物寫得太好、太有血有肉，穿插了青春的困惑、和平的渴望、理念的辯證，以及胸懷世界的夢想；使得跨越兩、三個世代的日本人，紛紛把龍馬當成人生的榜樣。還有一種說法，是龍馬其實代表了戰後高知人（更擴大到日本人）自尊的失落，所以必須找一個感情投射的對象；常常有人說，如果龍馬不死，日本就會如何、如何，變得更好云云。 確實，龍馬在那個時代，扮演了協調、整合的角色，卻逃不過被暗殺的命運；也因為在明治維新大業完成時，土佐、長州、薩摩的優秀人材幾乎凋零殆盡，後來獨撐大局的桂小五郎、西鄉隆盛、大久保利通，又在明治初年病死、切腹、被刺；剩下的伊藤博文、陸奧宗光等勉強只能算二流角色，再加上長州派軍閥一意孤行，最終走上軍國主義的道路，導致二戰後幾乎亡國的破局。 你說，日人怎能不懷念，既不弄權、又不尚武的坂本龍馬？ 讀著《龍馬行》、以及重新瞭解坂本龍馬這個人物的過程中，難免有許多個人的感悟。 人，尤其是心胸開闊的年輕人，原本就應該對世界充滿了好奇與熱情。不必覺得難為情，也不該認為別人這麼想，就不對。可是，你該有更全面、客觀、持平的思維；你不會只看好，而不看到壞；你不會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立場或優越感，就舌粲蓮花，把黑說成白，就要把別人鬥臭鬥倒、踩爛踩死。你也不會回過頭來，砍殺自己曾經的同伴。 在幕末那個動亂的時代，龍馬是心胸開闊的、是富於感情的，是思想柔軟的，是願意從各種不同角度去看事情的。但他又有堅定、富於行動力的一面。 在他推動「大政奉還」的時候，固然對德川慶喜寄予厚望，希望以和平不流血的方式改變日本政體；但他同時也立下誓願，倘若幕府堅不交出政權，他就要率領海援隊士與一眾志士殺入二条城，一死以報長久共同奮鬥的同志。至少，司馬的小說中是如此描述龍馬心境的。 如果，世界局勢就是如此，如果，有一天，開國是唯一的選擇，那麼，也不該是由幕府來代表。因為，他們充滿了優越、充滿了陳腐、充滿了太多利益糾葛；而其實真正庶民與下士的心聲與需求，立場與感情，他們不僅無法理解，甚至扭曲、打壓。倒幕、維新，或至少大政奉還、重組政府，再由這個由志士組成的、維新後的新政府來執行開國大業，才是龍馬心中所願。 在堅定自己道路的過程中，一定會有很多人來嘲諷你、打壓你，舉出千百個負面的例子來動搖你；沒有關係。不是說思想不能改變，有許多過去曾經的誤解或偏見也該被修正；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忘卻自己曾經身為一個土佐下士、脫藩浪士的身份；謙虛而不自卑，只為了更大的理想而前進。只要心胸夠寬廣，根本沒有人能打倒你。 這，就是坂本龍馬教我的那些事。 司馬遼太郎在《龍馬行》的最終章，寫道「上天為了收拾這國家的混亂，而將這年輕人降至地上」，這一段我不知重讀了多少遍，每每都還熱淚盈眶。在這個平凡庸碌的時代，讀一部《龍馬行》，再走一趟「龍馬之旅」，彷彿自己也歷經了幕末維新的激動歷程，獲得了身心的莫大感動與充實。 ◎歷史旅行愛好者暨《旅飯》網站創辦人 工頭堅 本專輯為「說書 Speaking of Books」和遠流出版社共同合作的專題。本文感謝遠流出版社提供。 更多故事： 【絲路控】寧嫁豬狗、不為汝妻：四世紀敦煌移民的家書（下） 2014-11-02 21:21:18 1 【提卡爾立志傳】馬雅的繩結之城，與傳說中的國王 2016-02-10 11:53:56 1 【沒有名字的人】五個平埔族年輕人的自我追尋：（2/5）外公與我，和那些屬於噶哈巫的種種 2015-05-26 10:45:38 1 1908/10/24，是誰在台中公園湖心亭休息？ 2015-04-01 21:22:04 1 【備課漢筆記】小心冒牌人生導師的教誨！ 2015-12-20 06:42:59 1 解放下半身的長期抗戰：二十世紀的女人如何突破禁忌，穿上褲裝？ 2016-02-17 11:00:47 1 【老屋容顏】一間近百年老醫院如何接受改造，重獲新生 2015-04-25 01:46:39 1 【《物種起源》的起源】誰是達爾文？ 2015-05-31 09:00:18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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