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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船東去】第十章:尼德蘭議長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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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屬東印度公司的船隻,由Issac Sailmaker完成於1685年。畫作中的旗幟為英屬東印度公司的旗幟,由紅白條紋與聖喬治十字(英格蘭旗幟)組成。英國歷史學家Charles Fawcett認為這是日後美國國旗的設計參考依據。(資料來源

阿姆斯特丹

清晨時分的阿姆斯特丹,外頭飄著細雪,太陽還要幾個小時之後才會出現。這樣一個冷清的早晨,在共和國內權傾一時的大法議長奧登巴納維(Johan van Oldenbarnevelt),卻在空無一人的水壩廣場上坐在馬車裡獨自等待。

這名誓絕法案的起草人、七省議會上的調停者,在車廂中閉目養神。一片漆黑之中,他彷彿看到一艘艘的巨艦揚帆在海上航行著,稱霸了香料群島;他定睛一看,卻發現這些船隻上頭飄揚的不是橙白藍的親王旗,而是白底紅十字。

那是英國伊莉莎白女王的船隊。奧登巴納維握緊了拳頭:我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奧登巴納維打開了車門,一名華服青年鑽進了車廂,那是近年共和國內最受矚目的貿易商雷尼爾.鮑爾(Reynier Pauw):「議長,我確認過了,他正在舊教堂(Oude Kerk)。」

「那我們出發吧,」奧登巴納維用手杖敲了敲車廂,提高音量對馬車駕駛說:「去舊教堂。」

「等一會兒還要麻煩議長先不要說話,配合我演一齣戲。」鮑爾這樣提醒著。

「沒問題,我要仰賴你了。」奧登巴納維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重新振作、武裝起自己的眼神:「讓我們把這件事情解決吧。」

龍爭虎鬥的 1600 

遠洋貿易要承擔巨大的風險以及成本,並非小型貿易商能夠承擔的;慢慢地,這些公司或為併購、或為合併,慢慢形成了十幾家大型的貿易公司。隨著資本的匯集,每家公司的船隊變得更加龐大,彼此之間的摩擦也日益加劇。荷蘭商人前仆後繼地前往東方,不只在低地商人之間造成惡性的削價競爭,更影響到了同在東印度經商的英國人和葡萄牙人。

1600 年 12 月 31 日,作為荷蘭人在東印度地區的對手,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Elizabeth I)授權一群英國商人,成立一家「不列顛東印度公司(British East India Company)」,得以在海上以英國女王的名義開火,捍衛英國在亞洲的利益。

荷蘭商人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意識:以往那些三三兩兩、不成氣候的島國商人,如今聯合起來,成為一家大公司,倘若假以時日,必定會對我們造成不小的威脅。

「團結力量大」這個道理人人都懂,但是要原本互相敵對的荷蘭遠洋貿易公司放下成見、團結起來,實在是難上加難:誰是合併的主體?誰來指揮艦隊?過往我們的利益糾葛又要怎麼算?

結果,聯合公司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公司之間的競爭更加激烈,以消滅對方為目的,進行了一波又一波的整併以及惡意併購。在 1601 年的時候,原本十多家公司,逐漸以城市劃分成六大商業勢力:阿姆斯特丹(Amsterdam)、密德爾堡(Middleburg)、鹿特丹(Rotterdam)、台夫特(Delft)、荷恩(Hoorn)以及恩克森(Enkhuizen)。

誰也不服誰。

在荷屬東印度公司成立之前,在荷蘭有六大商業勢力,按照城市劃分;在東印度公司成立之後,六大商會合而為一,原來的商會轉而成為六個分公司。每個分公司的徽章皆由東印度公司的縮寫VOC為主要元素,再加上城市本身的字首。上圖為六個分公司的徽章,從左上開始順時鐘至左下,依序是阿姆斯特丹(Amsterdam)、密德爾堡(Middleburg)、鹿特丹(Rotterdam)、台夫特(Delft)、荷恩(Hoorn)以及恩克森(Enkhuizen)。(資料來源:Kim Chang整理)

阿姆斯特丹舊教堂

鮑爾和奧登巴納維的馬車在舊教堂前面停了下來,幾名共和國士兵全副武裝地把守在教堂門前。鮑爾上前交涉,露出他的臉:「我是雷尼爾.鮑爾,我要求見王子。」

荷蘭省執政、莫里斯王子(Prince Maurits van Nassau),正在這座古老的教堂裡,在阿姆斯特丹的市民們醒來之前,獨自一人,不被打擾地進行禱告—想要與王子單獨對談而且不被潛藏在阿姆斯特丹的商業間諜們發現,這是唯一的機會。

王子的侍衛隊在完成通報之後,示意讓鮑爾一個人進入教堂。

「我的這名手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王子稟報,」鮑爾指著身邊身批黑色罩袍、用兜帽遮去半張臉孔的奧登巴納維:「他要和我一起進去。」

侍衛面有難色;鮑爾塞了一個小錢袋給守衛,然後帶著他的「助手」步入教堂。沒人能夠阻擋孔雀家族(Pauw Family,荷文「孔雀」),更沒人能夠抵擋金錢。

天還沒有亮,昏暗的教堂裡面,只有講道台附近有著燭台的亮光。荷蘭共和國的首席執政官、奧倫治的莫里斯王子正跪在十字架前,聽到鮑爾推門進來,他依然背對著鮑爾,輕聲說:「鮑爾,你竟然可以打聽到我在這裡,看來我的侍衛們的嘴並不牢靠。」

王子離自己這麼遙遠,但是聲音卻清晰可辨,這就是舊教堂令人稱頌的頂級音響設計。儘管來了這麼多次,鮑爾依然被舊教堂的音響所震懾,他停下腳步:「殿下,請原諒我的打擾,但是國家危在旦夕了。」

莫里斯轉身,一臉嚴肅,要鮑爾說下去。

阿姆斯特丹舊教堂(Oude Kerk, Amsterdam)冬景。舊教堂被建立於1206年, 1306年被烏特勒支主教祝聖;在宗教改革之前,舊教堂一直作為一座天主教堂(在改革前大家都是),1578年以後,舊教堂接受喀爾文教派。舊教堂所在地原本是一個沼澤,它被建立在一個人工土堆之上,地面全部由墓碑鋪砌而成,天花板則是使用了愛沙尼亞木板,是至今歐洲最大的木製拱頂教堂。(資料來源

十字架前

「殿下,伊麗莎白女王成立東印度公司的事情,想必你已經聽說了。」鮑爾分析著當前的國際情勢:「在歐洲,英國是我們對抗哈布斯堡王朝(Habsburg)的戰友;但是在遠東,我們是競爭對手。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都因為歐洲的常年戰爭,逐漸放鬆了他們對東方的統治,但是英國和我們,反而慢慢提高了我們對東方的依賴。」

「在未來,我們在歐洲的戰事只會花上更多的錢,這筆錢最可能的來源,就是我們在東印度的貿易收入。我們與英國人的衝突絕對會與日俱增。現在,一個聯合的英國貿易公司出現了,就在我們的腳邊,儘管她現在還很弱小,但是有朝一日,絕對會成為我們的威脅。」

「你所擔心的事情,我可以理解,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團結的荷蘭。」莫里斯說道:「但是說來諷刺,最不團結的,不就是你們這些貿易商嗎?」

「您說的沒錯,」鮑爾乾脆地承認:「但這就是我來找您的原因。」

「說吧。」莫里斯正襟危坐,表情嚴肅,他知道這關係到國家的未來。

「如今國內的商會,分成六大勢力,其中以阿姆斯特丹和密德爾堡最為龐大。這都是幾年來鬥爭、整併的結果。這個過程雖然殘忍、痛苦,但是我們荷蘭商人確實比以前更團結了—透過互相傷害的方法。」鮑爾繼續說道:「可是,已經不可能繼續這樣內耗下去了。如今,沒有任何單一勢力可以併吞另一方:我們勢均力敵。」

「你所屬的阿姆斯特丹商會不是最大的勢力嗎?」莫里斯反問。

「的確如此,但是一旦我們有行動,密德爾堡不會坐視不管,一定會串聯其他商會反制我們;同樣地,密德爾堡也無法併購其他公司。現在就是這個僵局。」

鮑爾點出了癥結點。一旁將臉孔藏身在兜帽之下的奧登巴納維,仔細地聽著鮑爾與王子的對話—在關鍵的時候,他將出手;鮑爾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在為自己鋪陳。

「你想要我怎麼做。」莫里斯問。

「放任我們這些貿易商互相廝殺、等我們自行鬥爭出一個最強的公司,對共和國來說是最差的結局。還記得當年我和您提到過的、一個由國家出面成立的公司嗎?」

「荷蘭公司。」莫里斯挑起眉毛:「你想要我出馬,成立這家荷蘭公司?」

「是的,是時候了。論起共和國內最有威望的人,」鮑爾吞了一口口水:「就是殿下您了。」

莫里斯一言不發,表情冷若冰霜,看了看鮑爾,又看了看一旁的這位「助手」;奧登巴納維趕緊低頭,微微退了一步。

「最有威望的人?」莫里斯哼了一聲:「你想說的其實是奧登巴納維吧!」

「王子殿下,我絕對沒有不敬的意思。」鮑爾故作惶恐:「議長大人怎麼能夠與您相比呢?您可是國父威廉的兒子、不敗的戰神莫里斯!」

「不敗的戰神?哼!」一提到奧登巴納維,莫里斯顯然變得很煩躁,他用力一拍身邊的椅子:「還不是要服從議會的決定?他要我去攻打法蘭德斯(Flanders),我還能說不嗎?」

「殿下,您打贏了那場戰爭。」鮑爾提醒他。

莫里斯指的是「新港戰爭(The Battle of Nieupoort)」。共和國議會議長奧登巴納維,無視莫里斯的專業軍事意見,「下令」莫里斯率軍前往法蘭德斯地區,意圖「收復」敦克爾克(Dunkirk)。儘管不願意,莫里斯還是服從了議會的命令,率領騎兵和步兵,會合了遠從英格蘭趕來的援軍,前往法蘭德斯;並且在新港附近,與西班牙名將「虔誠者」阿爾布雷希特(Archduke of Austria)決戰。

莫里斯的聯軍與西班牙大軍發生了一場大戰,雙方死傷慘重,最後由莫里斯慘勝。但是他並沒有殲滅西班牙部隊,也沒有成功收復敦克爾克。

這成為了王子與議長之間的裂痕:莫里斯認為這場戰爭在戰略意義上是失敗的,而不懂戰爭的議長奧登巴納維要負責。

1600年的新港戰爭(The Battle of Nieuport)。本幅畫作的作者是Pauwels van Hillegaert,畫面左下角黑甲露面騎馬者為莫里斯王子。(資料來源

「死了兩千多人!沒有佔領任何地方!」莫里斯的拉高了音量:「我們根本還沒有成長到可以去『進攻』西班牙!」

「議長根本不懂戰爭,他只是個律師—這樣的人怎麼能夠代表共和國來籌組荷蘭公司呢?」鮑爾知道他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來當和事佬,所以好話說盡:「我們需要的,是靠著鐵與血帶領荷蘭獨立的拿騷家族、拿騷的莫里斯!」

鮑爾這番話讓莫里斯聽得很舒服,心情不再那麼激動。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不是瞎子,我有自知之明:比起我,七省的執政們服的是他。」

鮑爾不說話,他知道他的目的達成了。

「這件事情要成功,還要約翰(奧登巴納維的名)出一分力。」莫里斯嘆了口氣,承認了自己在政治勢力上不如人。

「殿下,我們需要的不只是奧登巴納維,」鮑爾抬起頭,看著莫里斯:「還需要莫里斯。缺一不可,少了一個,都不是尼德蘭!」

莫里斯直盯著鮑爾,臉上有著複雜的表情。

「好吧,我知道你要我做什麼了。你想要我與奧登巴納維盡釋前嫌,一起來主導這家聯合公司的籌備,是嗎?」莫里斯沈吟了一會兒:「就算我願意,他也不見得願意;法蘭德斯一戰,我們已經在議會裡面撕破了臉。」

鮑爾豎起耳朵。

「如果奧登巴納維願意不計前嫌的話,我也願意登門拜訪他,與他化解誤會。」雖然莫里斯是輕聲地說了這句話,但是在舊教堂的音響效果下,依然是擲地有聲。

「那有什麼問題呢?」鮑爾身後、披著罩袍與兜帽的奧登巴納維走上前來,露出自己蒼老但是充滿熱忱的面容:「殿下,聽到你這句話,真是叫我這個老頭子熱淚盈眶。」

「約翰?」莫里斯吃驚地看著奧登巴納維、然後又吃驚地看著鮑爾:「……這是你安排的嗎?鮑爾?」

「請原諒我,殿下。您知道我早有成立聯合公司的想法,但是您與議長的不和,讓我很困擾。」鮑爾低頭,請求莫里斯的諒解:「就在我困擾之際,議長大人主動找上我,要我放下阿姆斯特丹商會的成見,與其他商會合作。」

「如果我主動找你,你一定會避開我的,莫里斯。」奧登巴納維接著說了下去,一臉歉然:「若不是透過這種辦法,或許我們一輩子都沒有說真心話的機會。」

王子還處於震驚之中,想到自己剛剛在奧登巴納維面前說了那麼多「真心話」,顯得有點尷尬。

「我知道你不諒解我,在此,我真心地祈求你的原諒;雖然,我的道歉比不上兩千名荷蘭戰士的生命。」這位被威廉親王授予「無須下跪」的老議長,在十字架前咚地一聲跪了下來:「請原諒我的愚蠢,共和國的戰士們。」

「約翰……」老議長這一跪,讓莫里斯卸下了最後的心房,他也在十字架前、在奧登巴納維身邊跪了下來:「長眠在舊教堂的士兵們,也請原諒我,如果我更睿智,我就能帶領你們活著回來了。」

這座舊教堂的石頭地面,是用墓碑堆砌的,因為當年這座教堂是建立在公墓之上;後來,為國家捐軀的士兵們也被埋葬在這裡。在這座舊教堂中,莫里斯彷彿可以與自己死去的弟兄們對話—這就是為什麼他總在沒人打擾的清晨來此。

講道台上方的巨大彩繪玻璃出現了亮光,原來,太陽已經升起了。如此場景,讓兩名荷蘭政壇上的巨人心中莫名激動。奧登巴納維拉著莫里斯的手,老淚縱橫:「莫里斯,我老了,這個國家的未來要靠你了。」

莫里斯扶著老議長站了起來:「約翰,請原諒我的不成熟,我不該因為一場戰爭就跟你過不去,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國家、想要反守為攻逼退西班牙。」

「你是軍事天才,經過法蘭德斯那一戰,全歐洲都認可了你的軍事才能。」奧登巴納維握住莫里斯的手:「只有我這個老頑固不懂你的好。」

莫里斯看著眼前這位在政治路上一路扶植自己的老前輩:雖然他老了,但是他的臉上還是刻畫著當年與「沈默者」威廉一起解放萊登的痕跡。莫里斯用力地擁抱奧登巴納維:「約翰,請別這麼說,繼續指點我這個不成材的學生吧。」

「那麼,王子殿下,讓我們一起來打這場、可能是荷蘭獨立以來最重要的一戰。」奧登巴納維平復了情緒:「號召六大商會放下嫌隙,一同成立聯合公司,打贏這場史上最大的商業戰爭!」

「議長,」莫里斯嚴肅地看著老議長:「莫里斯聽你差遣。」

阿姆斯特丹舊教堂門口

早起前來舊教堂做禮拜的神職人員以及阿姆斯特丹市民,被莫里斯的侍衛隊阻擋在教堂外,已經一小時了,人群開始鼓譟。

過去,莫里斯王子都會在市民前來做禮拜之前完成禱告,然後悄悄離開。但是今天卻遲了,教堂大門依然深鎖。

虔誠的教徒們擠在大門前,與侍衛隊保持十多步的距離,雖然不至於不滿、也沒有謾罵,但是士兵們堅持不願意透露教堂裡面有誰、為什麼要封閉教堂,這讓人群之間不斷在議論著。

「出來了!」突然,舊教堂的大門打開了,走出來了一老一少。那是老議長奧登巴納維以及荷蘭省執政官莫里斯王子。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議長與王子的不和,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現在,大家卻看到莫里斯攙扶著奧登巴納維,緩緩走出教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各位!」奧登巴納維舉起了手,用他老邁的聲音大聲說道:「耽誤到各位的禮拜了,我在此致歉;但是我只怕還要再耽誤各位一點時間。」

人群越聚越多,阿姆斯特丹的市民都聚集在舊教堂前——那是個有信仰的年代。

「這陣子,大家可能都聽過,我和王子不和的傳言。在此我要聲明:」老議長拉起了莫里斯的手:「這是錯的,我們沒有不和。」

人群中響起了掌聲。

「人與人總會有誤解;有誤解,就應該想辦法去化解。」奧登巴納維繼續說著:「尤其,在荷蘭,我們沒有分裂的本錢。」

「我們處在一個低地的國家,只要一個大浪,都可能讓我們被北海吞沒。所以我們學會了團結、學會了溝通、學會一起分工合作解決國家的事情。」

「我們透過合議,建立堤防、建立水壩、建立風車,我們抽乾了海水,在泥濘之中建立自己的家園。上帝造海,荷蘭人造陸,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們辦不到的,」奧登巴納維用力剁了跺腳:「我的腳下就是證據!」

市民們發出歡呼。老議長接著說:「對,沒有事情難得倒我們,」他振臂一呼:「包含荷蘭獨立!」

群眾又是一陣歡呼,有的人甚至激動地唱起了「威廉頌」。

「我們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但是必須要團結!」老議長揮揮手,示意群眾放低音量:「大家知道,這幾年來,我們的貿易商在遠東,取得了重大的成功;但是,龐大的利益也讓我們彼此勾心鬥角,再這麼下去,英格蘭就會迎頭趕上、葡萄牙人也會回到爪哇海——我再說一次,我們沒有虛耗的本錢!」

「大家聽好了,我知道你們之中也有貿易商:」奧登巴納維朗聲:「我們即將,成立一家聯合公司,不分阿姆斯特丹還是密德爾堡,整個荷蘭,從北而南,所有的貿易商,都必須放下成見,團結起來,加入這家聯合公司!」

群眾一片譁然!

「聽好了,我親愛的朋友、我尊敬的商人們!這不只是為了你自己,更是為了國家!」奧登巴納維用一種誠懇、發自肺腑的聲音:「六大商會彼此鬥爭,只會降低我們在國際上的競爭力;團結在一起,我們每一年可以派出千百條巨型商船,我們將獨霸遠東、不、我們將稱霸海洋!」

「只要我們團結!」老議長提高了音量,因為現場一片騷動:「我知道,有人說,荷蘭商會彼此鬥爭了那麼久,不可能團結的;我說,你們錯了!」

「看看我和王子!」他再度高舉莫里斯的手:「這就是團結的尼德蘭!」

奧登巴納維氣喘吁吁,看了莫里斯一眼:該你上了。

「親愛的阿姆斯特丹!我是拿騷的莫里斯!」莫里斯登台,群眾又是一陣歡呼,高喊著「不敗的莫里斯」。

「我將打開造船廠的大門,把所有的戰艦都提供給聯合公司!」莫里斯威武地宣布:「你們不再只是一個個小公司,共和國會全力支持荷蘭商人。」

「荷蘭人!讓我們一手拿著帳冊,一手拿著劍,用船上的大砲,把敵人都送去見上帝!」

莫里斯的發言雖然粗魯,但是激起了荷蘭人的愛國心,紛紛叫好。奧登巴納維稍作休息之後,再度登台,打斷了莫里斯的戰爭發言:

「大家,聽好了!這不是只有商人的事情,這家公司,屬於你、屬於我、屬於共和國!」他高聲宣布:「我們將對全國的同胞公開發行股份,讓全國的人民都成為這家聯合公司的主人!」

「把我說的話傳出去!傳到鹿特丹、荷恩、密德爾堡、恩克森、台夫特!告訴他們,團結的日子到了!我拼著一身老骨頭,也要他們放下嫌隙、團結一心!」老議長最後揮舞雙手,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守衛萊登的時候:「叫那些還遲疑的人等著吧!奧登巴納維一旦下定決心,就一定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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