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孕育日本明治維新的胎動之地

今年是 2018 年，是明治維新 150 周年，也是戊戌變法 120 周年。明治維新遇到戊戌變法的交戰成績單，就是甲午戰爭的馬關條約。

近年來，日本申請世界遺產的動作頻頻，北九州的明治時期工業遺產已於 2015 年登入世界遺產。明治時期的工業遺產橫跨山口縣、福岡縣、佐賀縣、長崎縣、熊本縣、鹿兒島縣、岩手縣、靜岡縣，與明治維新有著密切的關係，而如果要做一個歷史探訪，山口縣的「萩」、「下關」與福岡縣的「門司」則具有連動的關係，且在地理的距離上，三地位置更具有密切的關係，因此，這趟旅遊不僅是日本近代史、臺灣近代史，更是世界遺產之旅。

在「萩」納入世界遺產範圍的有「萩城下町」、「松下村塾」、「萩反射爐」、「惠美須鼻造船所遺跡」、「大板山 TATARA 製鐵遺跡」，其中，「萩城下町」早就被日本文化廳列為「傳統建造物地區」，文化資產地位十分重要。

所謂的「傳統建造物地區」，是由日本「文化財保存法」（相當於臺灣的文化資產保存法）的法令規範下，不僅保存建築物本身，亦保存周遭樹木、庭園、水池、石牆等景觀，以聚落為單位進行保存，保存景觀的一致。這麼做的原因是，日本在進行古蹟文化財的保存時，發現如果只保存單一棟建築物的話，而萬一周遭環境遭受破壞，建築物的周圍景觀就會發生破壞，也就是變得很醜，有礙觀瞻。

位在山口縣的「萩」是江戶時代長州藩著名的城下町，而長州藩出了不少幕末倒幕維新派的主力，也因此「萩」可說是伊藤博文、高杉晉作等維新志士的搖籃，人物史蹟具有重要性。再加上城下町的武家建築保持完整，「萩城下町」與「松下村塾」便成為九州近代化工業世界遺產的重要地點，也是探訪日本近代化明治維新的重要歷史場景。除此之外，長州藩在當時的船堅砲利下，製造許多鐵器做為武器，這些文化遺產被列入「明治日本的產業世界遺產」。

如果只是要逛城下町，從 JR 山口站就有巴士可以直達「萩」聚落，住宿的地方亦不少，可以安排兩天一夜的小旅行。「萩」的巴士總站附近有賣甜食「橙だいだい」，是一顆大的椪柑，據聞名列日本十大伴手禮之前幾名。由於橙色加上「だいだい（dai-dai）」為日文「代代相傳」的諧音梗，因此受到觀光客極大的歡迎。

「萩」還有一個日本全國著名的伴手禮就是「萩燒」。店家前面幾乎擺滿許多陶器，但是這些大部分都是工廠大量製作，據聞有一些工藝美術等級的作品及窯廠藏身聚落中，那得要行家帶門才會知道了。在日本各地尋寶，也會理解日本的文創工藝也是會分等級的。相較於臺灣，日本的文創商品還是比較精美的，但是哪一種等級的商品是不會騙人的，不同等級，會吸引的客群就會不太一樣。

近年來日本以戲劇帶動地方經濟的模式越來越興盛，尤其是 NHK 大河劇及晨間劇。我去「萩」的時候，電視上剛好在演日本近代化之師吉田松陰他妹妹故事的《花燃ゆ》，所以到處都掛著這一面旗子。而松陰老師的名言錦句，被印刷在各種文具、資料夾，以及出版名言集。由此可見其近代至聖天師的重要地位，而理所當然，而祭祀吉田松陰的「松陰神社」，自然也成為「萩」的重要景點。

吉田松陰生於 1830 年 9 月 20 日，為萩藩士杉百合之助的次男。叔父吉田大助急逝後，他繼承吉田家，成為藩的兵學師範。21 歲時，吉田松陰脫藩旅行日本各地，從九州考察到東北，目的是了解西方影響下的日本農民生活，但是因為觸犯私自脫藩的禁令而入獄，被奪去武士地位。後來，萩藩主特別允許松陰進行 10 個月的修行，於是他再度前往各地。

此時，松陰在橫濱遇到培理的黑船，他因此看見了西洋的船堅炮利，主張日本開國，甚至想偷渡到美國修行，但是因被發現而失敗被拘禁。在獄中的吉田松陰利用時間專研學問，並在獄中開講「孟子」。

松陰村塾講學地復原（作者自行攝影）

吉田松陰在這段期間，利用其叔父的力量，於 1857 年開設松陰塾，後來影響了眾多門下生，包括著名的高杉晉作、伊藤博文，以及臺灣第三任總督乃木希典。松下村塾的最早創始者是玉木文之進，吉田松陰小時曾在其門下學習。後來，吉田松陰因日本與美國之間的不平等條約問題，以及將軍繼嗣的問題，觸犯到當權的井伊直弼，在 1859（安政六年）年 10 月 27 日被處死，年僅 30 歲，即「安政的大獄」。（井伊直弼即後來創造彥根貓的彥根井伊家）

吉田松陰雖然年僅 30 歲就被幕府處死，但是他的知識撼動許多學生，像是高杉晉作、伊藤博文等等。吉田松陰雖然年紀輕輕卻影響後世深遠，後人因而在松陰塾原址建立神社祭拜，也算是一位傳奇人物。

松陰先生講學的松陰塾，復原建築在基地一旁，可以想像他以前上課的樣子。室內寬度 8 疊，學生 20~30 人，非常擁擠，榻榻米都被擁擠磨破。在床之間的地方，現在掛上松陰先生的畫像，床脇則置松陰先生的蠟像，中間床柱上有一個對聯，為漢文，直接寫出漢文為：「自非讀萬卷書安得為千秋人，自非輕一己勞安得致兆民安」，表現了吉田松陰的思想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