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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過的反清復明──東南亞的天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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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清復明」是天地會的成立宗旨,傳統中國的價值觀和信念正是維持組織宗旨持續存在的依據。單就這些文書內容看來,當時天地會的主體意識,就是反清復明意識,當時的成員,都應該抱有消滅清朝、光復大明的國族情懷。然而,因為清廷的打壓,促使許多天地會組織成員必撤退海外。故事是這麼開始的,究竟這些反清義士離開大陸到了海外之後,如何生存?如何繼續他們的滅清活動? 前情提要:替天行道、反清復明:天地會的暗號與秘密 天地會黨員扎根南洋 流亡海外的天地會黨員相當多,其中有很大一部份「撤退」至南洋群島一帶,繼續「反攻大陸」。然而,滿懷反清意志之餘,「麵包」還是需要兼顧的,因此天地會黨員必須在當地從事各種產業,如採礦、種植業等。 無形中,在還沒有達成滅清目的以前,這些義士早已經先成為南洋地區的拓墾先鋒。早期的普吉島、檳城、麻六甲、新加坡、廖內等地早期都是天地會黨人的活動之處。雖然從17世紀到18世紀較少有關天地會的記載,但至少到19世紀,許多地方社會領袖都與會黨有密切關係,例如普吉島的雍天壽、陳清淡,北馬地區的鄭景貴、許武安、邱天德、中馬的葉亞來、盛明利、南馬的陳開順等等。 有關天地會對地方的開發,新山開發的故事是這麼被記載的: …洪門志士,逃避在新加坡爲數衆多,組織龐大,當地政府初取放任態度,尚能自由活動,後來漸加限制。該時我僑陳君開順,亦系該會之中堅人物,感覺星洲頗難立足,想向外發展,至新山開拓。柔佛一帶,叢林曠野,荊棘滿途;切水土不佳,英人雖已統治新加坡,但尚未開發柔佛;而當地土人屬半開化之民族,陳君開順率領工人同志多人,剛毅果敢,最初抵柔佛陳厝港,從事墾殖,極爲成功。後來逐漸開拓柔佛埠,秩序井然,逐柔佛蘇丹置都于此,後人猶稱柔佛爲新山,即系新興之地方之意。(李馨,1950) 由此可見,離開中國本土之後,天地會不再非法(雖然後來會黨被定義為危險組織,但許多會黨領袖並沒有因此被殺頭)。作為天地會開發的地方,本區應該聚集了很多的反清義士。事實上是否真的如此,我們無法確切得知,但至少到1876年的報章,英國人對於新加坡、檳城和馬六甲的華人與會黨關係是這麼記載的: 大意就是說:各行各業的華人都有其所屬的會黨,幾乎為60%的華人有會黨色彩,仍然可以顯現出天地會在海外華人社群中的影響力。 也因為天地會在南洋曾經是個極具影響力的公開社團,因此許多地方至今多少也留有一些天地會遺跡。這些遺跡很多都傳承自天地會那套運作模式。 (PS: 必須要強調的是,目前所看到天地會詞句或文字的使用者,不必然就是與天地會有關,只能說或多或少受天地會傳統所影響,許多天地會符號已經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份) 北馬某店家的招牌「天」字的寫法 泰國人們祭拜的天宮—「天地父母」 (攝於泰南合艾) 檳城浮羅山背玄武山廟刻有的「天地父母」的天宮爐 天地會入會結拜儀式中的誓詞 麻坡斗母宮的秘密文字對聯 (類似對聯在許多斗母宮或九皇爺廟都能見到) 延伸閱讀:〈九皇大帝的奇聯奇字〉 檳城名英祠(義興祠堂)內供奉的關帝爺 名英祠內的梁山好漢靈位 新山綿裕亭義山上的“明墓” (據說內部埋藏了義興公司的牌位等象徵物) 延伸閱讀:〈全馬獨一無二的古墓新山“明墓”的由來〉 說好的反清復明呢? 上面這些遺跡告訴我們,在曾經一段時間內,這些黨員在當地仍然遵守著天地的傳統價值觀。這麼龐大的反清群體,如果集結反清,應該會對清廷造成極大的威脅。但是,他們雖然有沿用天地會的文本,但對於反清復明宗旨的實踐則似乎較少作為,至少這方面的紀錄不多見,因此隨著時空的流變,天地會黨們的反清復明的意識上已經出現某種程度的質變。這點正好可以從柔佛新山市區附近義山上的天地會黨員墓加以佐證。 天地會黨員墓 天地會黨員墓可以以墓碑上的「氵月」字抬頭作為辨認指標。此字像「清」 ,但無「主」字,一半接近「明」,部首却是「氵」。此字是天地會所創,作為「清」字的取代,寓意清朝無主,大明復半。這個字充分展現了天地會黨員的意識形態。 綿裕亭義山的「氵月」墓 天地會文獻中「反“氵月”復明」的寫法 天地會墓碑的告白 在柔佛,受政府所承認的天地會組織是「義興公司」,由於它在19世紀的當地還是合法的會黨,因此這裡擁有許多的「氵月」墓。據統計,新山的綿裕亭義山有超過155座「氵月」墓,接下來我們就抽出幾個特別的「氵月」墓吧。 首先是1879下葬,來自潮州澄海縣的許乃豐和夫人洪傳受,特殊的是,許先生的名字前面冠上了「學生」二字,夫人則是個「孺人」。學生乃傳統中國文官制度的產物,是讀書人的稱號,孺人則是七品官位者的夫人頭銜。 接下來這位墓主是擁有兩位妻子的陳賢文,陳先生的名字前面同樣冠了兩個字—「處士」。處士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根據中華民國教育部國語辭典所示,處士意為「有才學而隱居不做官的人」。(不願當清廷的官?) 上面這兩塊墓碑的墓主,看來還是十分遵守著天地會的傳統,但是「學生」、「處士」等字眼卻跳脫了我們對於天地會武將、草莽個性的想像,他也可以有著書香、耕讀、士大夫氣息的。 另外所要看的是這塊1882年的墓碑,墓主是瓊州籍的龍太太陳氏。這塊碑的重點已經不是他的籍貫,而是他女性的性別身分?!這塊墓碑也顛覆了我們對於會黨為男性空間的想像。但也許很多人會問,「女性難道就不能成為黨員嗎」,是的,在那個父系社會的時代,女性是不能夠成為黨員的。Vaughan(1879:99)的The Manners and Customs of the Chinese of the Straits Settlements一書中,說得很清楚:“Females are not admitted into the Hoeys”。 那…到底是Vaughan記錯?還是女性主義已經在新山天地會中抬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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