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漢普頓‧賽茲(Hampton Sides)
北極位於地球的頂端、盡頭、最高處,向來是吸引人類探索、遐想的秘境,冥冥之中成為大眾關注和地球之謎——與金星、火星一樣充滿誘惑與未知——的焦點。
它是具體存在的地域,也代表地理學家的抽象概念,人們可從相交於地圖中的經緯線上方指出其正確位置。如果你站在北極,那麼你所面對的任何方向,當然都是南方。那裡有分別長達半年的永晝與永夜,時間彷彿是靜止的,因為全世界所有的時區都在北極交會。
以上是昔日的專家們所理解,至少是他們自認理解的事情,然而其他關於北極的一切——它是冰原、是陸地,還是海洋;氣候是溫暖還是寒冷、是濕潤還是乾燥;是否有人類居住、是否有崇山峻嶺或通向地底的漩渦、是否有地心引力或地磁的存在——依舊是幾乎無人能解的謎團。
這謎團勾起了霍爾船長的強烈好奇心,他在北極星號出發探險前寫道:「當今之世的一大可悲汙點是:在我們的地圖和地球儀上,從北緯八十度到北極頂點之間的部分,只顯示了一片空白。上帝早在千萬 年前便將如此美好的世界完完整整地賜予人類,我們卻始終不了解其中最迷人、最廣闊的一塊地域,儼然 它不曾被上帝創造過。每念及此,我就羞愧得無地自容。」
這個一度被十九世紀西方新聞界稱作「北極問題」的謎團,逐漸引起某種令人癡迷而又苦惱的狂熱。人們亟欲窺知北極的廬山真面目,不僅科學家和探險家如此,一般民眾也不例外。倫敦《文藝》 雜誌說,北極是「吾等夢寐以求然不克履及之目標。」當時名聞遐邇的德國地理學家貝姆(Ernst Behm)認為,對北極現況懵懂無知的人類,就好比不清楚自家閣樓長什麼樣而產生大量好奇心的屋主,貝姆寫道:
「每個家庭當然都知道家中所有房間的實況,人類則是天生渴望了解所有的陸地、海洋及其居所的真面貌。」
《紐約時報》有篇社論呼應了貝姆的感想:「人類會因為某個謎題未被揭曉而感到不滿,也會因為地球頂端長期存在著某個無解疑問而感到不安。」
一八七○年代,整個地球表面再沒有比北極更神秘的地方了。(南極當然也同樣神秘,不過那時熱愛探險的幾個主要國家恰好都在北半球,並一致認為南極是較難攻克的目標。)那時全世界都巴不得跑去北極一探究竟的飢渴心態令人匪夷所思,大眾文化和世界文學——從凡爾納的著作到雪萊夫人的《科學怪人》書中描寫科學家主人翁跨越浮冰追蹤他製造的怪物,還一路追到了北極——無不洋溢著對北極現況的臆測。大家為了追尋北極聖杯而絞盡腦汁苦思正當理由之際,種種現實考量——宣示陸上主權、獨占當地礦產、發掘航海路線、建立殖民地、介紹新物種亦隨之浮現。
世人固然渴望破解這個地理謎題、爭取某種榮耀,其實更基本、更長遠的動機在於:率先抵達人類不曾踏足的最遠疆域——世界之顛。
某一期《大西洋月刊》曾提到:「在充滿魅力的北極圈內,存在著地理學界希冀達成的目標……意圖為北極問題謀求最後解答。有些學者認為人類長期經歷了徒勞無功的努力和艱苦卓絕的奮鬥之後,似乎更能刺激探索慾;我們越了解地球,地理學家越渴望窺探神秘極地。」
《自然》周刊也在一八七一年撰文描述,北極是當代最高深莫測的科學及地理之謎:「這片迄今無人到訪、環繞地軸北端的廣闊陸地或海域,乃是面積最大的一塊處女地,也是有待今日或未來世代努力探索的最重要領域。」 愛國思想當然也帶動了這股探索風潮。彼時美國正逐步脫離內戰的蹂躪,渴盼在國際舞台上證明其國家實力,因此若干人士提議,前往北極探勘有助於統一分裂的美國(南方人與北方人將一致贊同此事), 而目標遠大的探險行動可為這個還在療傷止痛的國家提供一條出路,採取半軍事化的和平手段展現國力。
眾所周知,英國海軍少將裴里(William Parry)曾在一八二七年率領英國第一支遠征隊進入北極,爾後大多數至關重要的北極探險活動,悉由英國海洋軍事部主導,原因在於當時的海洋軍事部副大臣貝羅爵士(Sir John Barrow) 酷愛北極事物,加上拿破崙戰敗後,全世界軍力最強的英國皇家海軍,只需參與少數重要戰役,大部分軍艦因派不上用場而生鏽,一堆軍官也因為無事可做而被削去一半軍餉,但他們依然擁有旺盛企圖心。英國人的探險重點是努力在加拿大北方發掘一條航線,順便搜尋曾經為了探索這條隱密「西北航道」而失去行蹤的英國探險隊。
不過,一八七○年代各國的注意力,已經從尋找西北航道轉移至一個單純而抽象的目標:「抵達北極」。
除英國之外,法國、俄國、瑞典、德國、義大利,以及奧匈帝國,也早已準備或正在策畫展開搶先攻入北極的遠征活動。美國自認有資格加入這場競賽,多數民眾也期望看到祖國的星條旗被插在世界頂端。
山姆大叔渴望前進北極的舉動,可視為西部拓荒浪潮的延伸。由於美國在一八六九年完成了橫跨東西兩岸的鐵路,西部開拓工程算是告一段落―至少征服西部的運動已進入不同階段,充滿刺激的探險活動減少了,一團混亂的占地和安家活動增加了。一八六七年,美國以總金額七百二十萬美元的低價,向俄國沙皇買下了阿拉斯加州,當時這塊幅員遼闊的新版圖尚未開發,大部分地區名不見經傳,於是已經觸及加州的美國全民西進運動,驟然向右轉了個大彎,變成北進運動。
到了一八七三年,美國仍在接收這塊新購土地,人民也還在努力了解遙遠北方這片領土究竟有多大、國家為何買下它。政府砸錢向俄國買地一事素來引人爭議,民眾有事沒事就愛奚落主導和談判此案的前國務卿西華德(William Seward),常戲稱阿拉斯加是「西華德的冷凍大冰庫」、「西華德的沒用大房子」、「西華德的北極熊花園」。不過,老百姓還是很想知道美國北邊的新疆域可能蘊藏些什麼,並翹首企盼某位英雄能為國家展開具體北進行動。
德隆自認他就是可能人選。打從親眼見識過北極風貌以後,他的心思便開始繞著北極問題打轉,期許自己也能躋身北極探險家的「英雄榜」(有些人或許會說成「海盜榜」)之林。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抵達北極破解最大謎團。
「萬一我失敗了,那麼如果能把我列入嘗試者名單,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他寫道。
這是經過理智思考,再點點滴滴融入情感的志業,他對北極問題始終念念不忘。
本文摘自聯經出版之《北極驚航:美國探險船的冰國遠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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