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日本的寵物食品協會在西元 217 年底公布的「全國犬貓飼育實態調查」網路問卷結果顯示,估計日本分別約有 892 萬隻狗、952 萬 6000 隻貓被人類飼養,與此同時,虐待貓狗的情況也越來越多,可見日本人與這兩種最具人氣的動物有著愛恨交纏的關係。
日本人與貓狗的關係發展至今,可以說已經到了一種難捨難離的程度。回顧曰本的歷史,日本人與貓、狗的關係卻是有很大的分別。尤其是貓要到中世紀後期,即十五世紀左右才登陸日本,相對於在史前時代已經與日本人共同生活的狗兒而言,貓可說是日本人的新寵兒,而且幾乎有超越狗兒之勢。
由於狗兒比貓咪早約一千年進入日本的歷史,因此,接下來會以介紹日本犬為主,以及牠們是如何成為日本人愛不釋手的寵物。
繩文人養的「繩文犬」
狗在日本的歷史源遠流長,早年的考古已發現繩文時代的狗兒石刻,以及在繩文時代的遺跡中挖掘出狗的骨頭。
事實上,相比其他的家畜,好像牛、馬,或者羊,日本狗兒的考古紀錄最為古老,一些考古學者甚至認為,狗兒是繩文人最早馴養的家畜。有關這問題,文獻史料裡研究古代日本的各方面時,必須使用的《三國志.魏志.倭人傳》裡也提到「其地(倭國=日本)無牛馬虎豹羊鵲。」卻唯獨沒有提到狗兒。配合上述的考古結果,估計《三國志.魏志.倭人傳》的記載便是暗示當時的日本是有狗兒的。
一般相信,這些「繩文犬」主要協助繩文人狩獵,也做為食物供繩文人食用,還會做為祭品;另外,根據一些考古挖掘結果發現,在部分相信是屬於貴族的墓裡,發現有狗兒同葬,這些狗兒應是墓主的寵物。由此可見,繩文人與「繩文犬」已有十分深厚的關係。
狗兒也兼具排汙功能
不過,平安時代的日本人對狗兒則不只有愛護之情,他們對狗兒的態度還有另一個陰暗的側面。
狗兒在中世時代的日本除了打獵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社會責任,就是清理人的排汙物,即糞尿、嘔吐物等。在當時還沒有很好的排汙去水系統時,除了貴族外,人民不論男女老少都會在路邊如廁,到處都是「地雷」。
在這個還沒有環衛工人的時代,除了部分地方有「賤民」受命處理,其他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就由狗、烏鴉及爬蟲動物來代勞。可想像在大量養狗的背後,這些狗兒是野狗,或者放生而來的狗兒。由於狗兒存在寵物以及處理汙物兩種側面,當時的日本人對狗的態度也十分複雜。
中古世紀的日本人,尤其是貴族社會受到佛教思想的影響,對於汙穢有著極度敏感的反應。按照佛教教義來說,並且接觸狗、牛、羊、馬、雞、豬六畜的屍體、血液,甚至糞尿的話,要立即在家閉門除穢,稱為「服忌」。然而,由於養狗具有上述的重要社會功能,不可能完全消滅狗兒,於是貴族們便在這種又愛又怕的感情下,繼續與狗兒共存下去。
到了後來,人口相應增加後,糧食短缺,以及醫療水平跟不上發展,都產生了嚴重的社會問題。普通病患,以至疫病導致的病弱者或受傷的人,又或者每逢天災兵禍,受生活所迫,被親人拋棄的流浪兒童等,除了部分少數有幸獲得僧侶救濟,大多都被送出村落之外,在野外等死,而成為群集於各地城村內外的野犬,或者民家放養狗兒的獵物。換句話說,這些狗兒就是當時另類的調整人口數量的工具。
鐮倉時代流行的「犬追物」
到了武士橫行的鎌倉時代,素來跟生畜、血腥結下不解之緣的武士們,對狗兒也是十分喜愛,但由於武士日常都離不開暴力、戰鬥,戰鬥訓練也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其中一個重要的生活環節。當時流行的「運動」,便是「犬追物」(Inu-omono)。
「犬追物」是指騎馬武士用弓箭射獵放跑的狗兒,大約可追溯至十三世紀初,也就是鎌倉時代初期。根源雖然已難考,但其中之一的說法指「犬追物」本來就是由當初朝廷為了減少狗兒數量,舉行「犬狩」而來的。
「犬追物」每次大約使用二十隻狗,最後當然是凶多吉少,這也反映出武士在殺戮、血腥上,與朝廷貴族有著不同的價值觀。自此,「犬追物」便成為日本武士的典型例行活動,到了室町時代後期,更頻繁地進行。成為了武士日常生活定期定點的活動,甚至成為武士沉迷的玩意。
不過,在此要特別說明的是,鎌倉、室町時代的「犬追物」原則上是只追不殺的,什麼意思呢?
就是武士進行「犬追物」時,所用的箭鏃是沒有箭頭的「目矢」,射中狗兒也只會打中,不會流血,更不會插穿身體。而且,當時「犬追物」的規定也有指明,不瞄準狗兒的頭、四肢及屁股,只可瞄準軀體。
所以,「犬追物」聽來是一場武士的血腥玩意,但其實隨著時代發展,儀式性質越來越重,武士祖先以狩為業的思想也慢慢淡去。也能了解到室町時代的日本人,包括武士在內,也害怕大量的殺生會造成汙穢,以及瘟疫的發生。
雖然「犬追物」盛行下不會大量殺害狗兒,但並不代表日本武士便不事血腥及暴力。在當時,鬥狗與「犬追物」一樣在武士社會裡流行,當時稱為「犬食」,就是讓受訓練的狗兒互相嘶咬,這項供人們觀賞的遊戲,後來更成為了一種賭博。
時至今日,鬥狗的習俗依然在偏遠地區的村落盛行,甚至成為當地的一種年度活動。
本文摘自悅知出版之《貓狗說的人類文明史:「故事」團隊,請喵喵汪汪說故事給你聽!》
「人類馴服了狗,而貓馴服了人類。」──法國人類學家馬歇•莫斯
貓狗向來是人類最親密的寵物伴侶,
我們如何對待牠們,反映了自身的文化,
也體現了人類文明的高度。
本書從古文明的埃及、中國和馬雅為起點,探討貓狗是如何走進我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