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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節的超級大玩笑:大學教授騙倒了全美國媒體,只為告訴學生一個簡單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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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的3月要結束了,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4月1日,美聯社的菜鳥記者貝里斯(Fred Bayles)決定寫一篇稿子,向社會大眾介紹愚人節的起源。那年頭沒有網際網路,自然也沒有維基百科跟辜狗大神,新聞記者也還不是容易矇混的職業。貝里斯要嘛自己上圖書館,要嘛得請個專家來做採訪。於是他撥了一通電話給波士頓大學,打算找一位專業的歷史學者,來幫忙解惑。


波士頓大學請來的是該校的歷史系教授──喬瑟夫‧柏斯金(Joseph Boskin)。這位學者寫過一些關於幽默與社會文化的論文,還出版了一本相關的專書,找他來講愚人節的起源,看上去是挺合適的。而在接下來的採訪電話裡面,這位教授也正經八百地向貝里斯講述了一個歷史故事。


April Fool's Day 002

Photo Credit: Wikipedia


「嗯,說到這個愚人節的源頭,咱們得談談羅馬帝國。」


羅馬帝國?愚人節的歷史有這麼悠久啊?貝里斯一邊唯唯稱是,一邊敲打著鍵盤。打字機的撞針不斷碰擊色帶,發出連串的喀喀聲響。


「這個……君士坦丁你知道吧?君士坦丁大帝呢,他的宮廷裡有一幫弄臣。」


蛤?弄臣(jester)?這聽起來像是個中世紀歐洲的歷史名詞耶。貝里斯的心底或許曾經升起過一絲懷疑,或許沒有,他的雙手總之仍在打字機上飛快運作,喀喀喀喀,白紙上浮現了「弄臣」的英文單字。


而教授的故事是這麼說的:羅馬帝國時代的君士坦丁大帝,平時被他的弄臣逗得頗為開心。為了犒賞這幫傢伙,他決定讓宮廷弄臣們推派人選,坐上他的位子,來當個一日皇帝。


弄臣的代表,很快就被選出來了,他的名號叫作枯苟(King Kugel)。這位小丑皇帝登基以後,立刻就把握住機會,創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節日。他下詔宣布:從今以後,全國老百姓都要模仿宮廷弄臣,用荒謬的言行,來慶祝這荒謬的一天──這就是愚人節的由來啦!


April Fool's Day 001

Photo Credit: 改作自Wikipedia


「哭狗?呃,教授,請問……哭狗該怎麼拼呢?」


k-u-g-e-l,教授慢條斯理地在電話那頭唸出了五個字母,貝里斯的打字機也跟著響起了五個短促的單音節,k-u-g-e-l。


「你要知道,」教授補充說道:「那個時代的宮廷弄臣哪,其實都是真正的智者。他們時常把自己的高瞻遠矚,透過幽默的方式表達出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4月1號其實是個嚴肅的日子。聰明的 Kugel 為什麼要設計出愚人節呢?一定有他的用意在裡面的。」


貝里斯聽得似懂非懂,但他還是把教授的話給記下來了。在那通訪問電話裡面,教授同時談到他對美國人逐漸喪失幽默感的焦慮。「我們應該要重新振作起愚人節的氣氛,把愚人節重新帶回到美國的文化裡面」,柏斯金教授嚴肅地說道。


掛上電話,貝里斯從打字機裡抽出了他的訪問稿。 Kugel ──這個奇怪的名字,跟奇怪的愚人節,大概算是挺相稱的吧。就這樣,貝里斯回去完成了他的稿子,這篇文章隨後又發布給許多的美國報紙,小丑皇帝 Kugel 與愚人節的故事,就這麼流傳開來了。


Kugel 是誰呢?1983年的4月1日,從各家報紙上讀到這篇文章的美國人,包括那些研究羅馬帝國的歷史學者,心裡想必都浮現了同樣的疑問──羅馬時代的弄臣,竟然是愚人節的創造者?這真是聞所未聞的故事。這段歷史,究竟記載在那一部文獻當中呢?


另一些媒體對 Kugel 大感興趣,包括了知名的談話節目NBC「今日秀」(Today Show),他們紛紛致電波士頓大學,想請伯斯金教授來跟觀眾深入地談談 Kugel ,以及愚人節的歷史源起。


那廂,波士頓大學裡的上課鐘剛剛響起,柏斯金教授樂呵呵地走進了教室。這堂課的名字叫作「媒體與社會變遷」(Media and Social Change),教授把今天的講課進度給擱了下來,並且開始跟同學們談論起 Kugel ──這種鹹布丁是猶太人的傳統料理,在紐約也頗負盛名,從烤箱裡頭熱騰騰地端出來,好吃的不得了。「到底是哪個紐約出來的記者,會不知道 Kugel 是什麼東西啊?」在教授的眼裡,這件事情顯然比愚人節本身,還要更荒謬一點。


Noodle Kugel

猶太人的傳統美食──Kugel。 Photo Credit: Rebecca Siegel’s flickr


是的,小丑皇帝的故事,其實全是教授瞎扯的。在那堂課上,柏斯金教授將這場惡作劇的過程和盤托出,而他想藉著這個例子凸顯的是:這個時代,媒體是如何輕易地將一個笑話或謠言給弄假成真。「無論你聽見什麼,你都應該要保持懷疑」,說完了這個故事以後,柏斯金教授如此告誡他的學生。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把這件事情當成一個單純的愚人節笑話,或者像柏斯金教授那樣,覺得這個案例饒富教學意義。當美聯社的編輯知道他們的記者被唬弄了以後,旋即拿起了電話,怒氣沖沖地質問柏斯金教授:你憑什麼編造出一個謊言,來糟蹋一個年輕記者的職業生涯呢?兩個禮拜以後,美聯社發布了另一篇報導,譴責了這位大學教授的胡鬧。


柏斯金對美聯社的批評不以為然。他的看法,大抵是這樣的:新聞媒體輕易地接受權威人士的意見,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錯誤的。不管是什麼樣的消息來源,傳媒都有一點基本的查證義務。而且在他看來,這個滿是破綻的故事,早該在報社的審核機制裡面,被推敲出來才對呀。


April Fool's Day 004

Photo Credit: Jon S’ flickr


歷史學者胡謅了一樁歷史故事,向報社開了一個愚人節的玩笑,會不會有點過火呢?是教授辜負了社會大眾對於專業的信賴,還是記者辜負了這份職業本來的期待呢?


無論你怎麼看待柏斯金教授的惡作劇,後來的波士頓大學生,總之是覺得這個故事還蠻不賴的。2009年的愚人節,他們又找上了柏斯金教授,讓他在攝影鏡頭前面,重新「胡謅」了一次小丑皇帝的故事。



至於那位被捉弄的記者──貝里斯先生呢?令人慶幸的是,他的職業生涯並沒有因為這個愚人節的玩笑,而蒙受太多損失。事實上,也就是在2009年,他收到了波士頓大學傳播學院的聘書,成了柏斯金教授的同事,這兩個昔日冤家,還曾經約出來共進午餐呢!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嗎?


或許還沒。因為柏斯金教授當年信口胡謅的 Kugel ,其幽靈仍然飄盪於人世之間──當1983年,那個「小丑皇帝」的故事見報以後,人們便很難再阻止它的擴散蔓延了。後來, Kugel 的故事,在許多地方都被人們信以為真。比方說,一直到今天,你還是可以看到一些中文世界的網路媒體,引用了一位波士頓大學教授關於「庫格爾」的見解,煞有介事地說明愚人節的起源。


讀到這裡,你想起的是老教授「不要輕信任何言說」的教訓,或者仍然想責備他當年的那場愚人節惡作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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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真相出生入死的世界之眼──馬格南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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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盧塞爾.米勒(Russell Miller)

揹相機的革命家 (1)


這是一本關於一個大家庭的傳記,它的成員才能出眾,但都難以駕馭。這個大家庭的成員能聚合在一起超過五十年沒有分開,真是個奇蹟。


不過,要寫一本令所有成員都感到滿意的書,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而且不可避免地,有些成員在書中所占篇幅較多,有些人則較少提到,因此我所寫的這本書,是不是能得到這個大家庭多數人的喜歡,只能聽天由命了。


其實,正如在任何一個家庭一樣,無論是確實存在的、或只是臆想出來的偏袒,總是引起家族成員爭吵的重要原因。


所以,寫這本書其實是在講述一個十分棘手的故事,我會盡我所能做到公正、真實、寫得有趣,但也就顧及不了書中那些大名鼎鼎人物的敏感神經了。


作為一名記者,我曾與馬格南的一些攝影師們一起工作過,所以在打算著手寫這本書之前,我以為與馬格南的攝影師們打個招呼,跟他們確認一下是否能與我配合,只是個禮貌的動作而已,但我錯了。我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使這個大家庭為我開了大門,讓我可以自由地查閱它的檔案。


但即使到了這一步,他們對我仍有不少保留。法國的成員們表示,他們更希望由法國人來寫馬格南。有些人還提出,我的手稿最後必須由馬格南點頭通過──這真是個荒謬的提議,因為這些人創立的事業,正是建立在出版自由原則的基礎上。


最後,除了布魯斯.達維森(Bruce Davidson)和吉爾斯.培瑞斯(Gilles Peress),所有健在的馬格南成員都同意接受我的採訪。


達維森不願接受採訪,是因為他認為馬格南近來把他視為「狗屎」;培瑞斯說他不想談論在馬格南的那些年,是因為他想把這些回憶留給自己,後來又進一步表明不希望任何馬格南成員談論他。


這樣一來,自然讓我更感興趣地問了每一位馬格南成員關於培瑞斯的故事。我三次試圖採訪科內爾.卡帕(Cornell Capa),或許他的兄長羅伯.卡帕(Robert Capa)的去世仍對他留有陰影,因此我每次的採訪要求,他似乎不是認為問題太單調就是冒犯了他,到頭來我只好放棄採訪他。


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唯一還活著的馬格南奠基人,大名鼎鼎的亨利.卡提耶-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編按:布列松已於二○○四年去世),他非常愉快地回答了所有我提出的問題。雖然他一度向我表示,他對攝影感到極度厭煩、更憎惡談論攝影。


那些曾經和現在是馬格南攝影師的人們,慷慨地把他們的時間、信件、備忘錄、日記提供給我,我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謝。他們提供的材料在書中隨處可見。同樣,馬格南在紐約、巴黎、倫敦和東京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也源源不斷地為我提供幫助。感謝為我寫此書提供最初想法的好朋友,社會學家格雷姆.薩拉曼(Graeme Salaman)。


我還要感謝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紐約國際攝影中心、白金漢郡圖書館高.威廉勃分館的有關人員:金克斯.羅傑(Jinx Rodger)、約翰.莫里斯(John Morris)、彼得.漢米爾頓(Peter Hamilton)、尼爾.培克斯(Neil Burgess)、湯姆.科勒(Tom Keller)、克瑞斯.波特(Chris Boot)、李茲.克羅金(Liz Grogan)、史蒂芬.吉爾(Stephen Gill)、弗朗索瓦.黑貝爾(Francois Hebel)、阿格尼絲.賽壬(Agnes Sire)、阿米尼.特拉斯(Amélie Darras)、弗蘭特.里奇(Fred Ritchin)、李.瓊斯(Lee Jones),以及《日與夜》(Night & Day)雜誌的編輯西摩.凱爾納(Simon Kelner),在國外採訪期間他為我提供了不少便利,讓我有充足的時間來完成此書。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我要感謝我的妻子瑞娜特(Renate)。


她不但安排了所有的法語採訪,而且不知疲倦地花了大量的時間謄寫錄音帶的採訪稿,其中有些帶子的錄音品質還很不好。


因此,如果沒有她的愛的支持,此書是不可能完成的。


本文摘自漫遊者文化出版之《揹相機的革命家──用眼睛撼動世界的馬格南傳奇

馬格南,他們定義了新聞攝影!
對馬格南的成員來說,攝影不只是視覺的延伸,
更是他們對世界的思索、批判和滔滔雄辯……
A1020183
他們永遠站在事件最前線,透過鏡頭,
讓我們看盡世間的戰爭與災難、進步與變遷、荒謬與尊嚴,
也證明了攝影是我們這時代最具穿透力、最令人信服的藝術形式。

這是一本紀錄馬格南攝影師的珍貴傳記,揭露照片背後更精采的故事。
他們是揹著相機的革命家,也是世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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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奇蹟:飛利浦如何從燈泡工房變身電子帝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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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焜傑 Kim Chang

飛利浦的收音機工廠。 (圖片來源:飛利浦官網)

飛利浦的收音機工廠。
(圖片來源:飛利浦官網)


東趁一次世界大戰、國際情勢動蕩不安之際,大舉出手併購,擴充飛利浦產能,帶領飛利浦站上世界之巔。之後,又與通用電氣、歐司朗的太陽神卡特爾協議,鞏固其在照明產業的利潤。然而,飛利浦依然只是個沒有個性的零件供應商,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專利。


登峰造極:用電波征服世界


1893年,愛迪生的死對頭:尼古拉‧特斯拉(Nikola Tesla)公開發表了一種無線通訊的方法;1906年聖誕前夜,加拿大科學家范信達(Reginald Aubrey Fessenden)向世人展現了第一次的無線電台:他利用無線電,廣播了自己用小提琴拉的平安夜,並且朗讀了聖經。


一次大戰結束之後,無線電廣播成為了一門新興的事業,而飛利浦的研發實驗室NatLab可沒有錯過這個大好時機。無線電收音機的真正普及,在於發明了能夠放大電子訊號的真空多極管。而飛利浦以及通用電氣(GE),則是當時掌握最多真空管製造技術與專利的公司。


飛利浦在1926年推出的多級管Pentode。 (來源:飛利浦官網)

飛利浦在1926年推出的多級管Pentode。
(來源:飛利浦官網)


自1913年飛利浦成立NatLab物理實驗室以來,其在真空管領域有著巨大的研究成果,也取得了大量的國際專利。在無線電領域,飛利浦雖然不是第一個投入的先驅,卻是商用無線電真空管的最大製造商之一。


是「之一」,不是「唯一」。另一個龐大的對手叫做RCA,來自於美國通用電氣集團;又一次,兩大電子帝國在無線電領域上面狹路相逢,而且,在一些關鍵領域上,飛利浦處於劣勢。


才剛經歷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美國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美國人民對於自己打了一場「歐洲戰爭」感到無法釋懷,於是整個社會重新擁抱了孤立主義:歐洲人別管美國事,同樣地,美國人也不管歐洲事。面對新興的無線電競爭,這次通用電氣很快就對已非吳下阿蒙的飛利浦提出了專利授權邀約:

飛利浦可以在全世界(除了德國)自由使用通用電氣與RCA的無線電專利;條件是,飛利浦必須完全放棄美國照明市場。通用電氣想把歐洲送給飛利浦,藉此換取大西洋西側的偏安。


面對競爭對手這麼重大的「讓步」,安東想也沒想就同意了。1925年,就在成立了太陽神卡特爾的隔年,飛利浦正式得到了通用電氣的授權;如今,在燈泡以及無線電的領域裡,飛利浦都晉身為世界級廠商。


飛利浦收音機:品牌的時代


從1922年赫拉德退休後,安東調整了公司發展的策略。過去,飛利浦著重在於生產真空管、以及通訊閥這些電子產品的「零件」;而在1927年,飛利浦開始生產「完整的產品」。


在1927年9月的烏特列支(Utrecht)商展中,飛利浦公司第一次向世人展示由飛利浦設計、製造的收音機;同時,成立了短波電台PCJJ,用各種語言對全世界廣播;隔年,電台開始了一個週日節目《Happy Station》,邀請特別來賓訪談、介紹荷蘭生活、播放熱門歌曲。


1927年飛利浦所推出的第一代收音機 (來源:飛利浦官網)

1927年飛利浦所推出的第一代收音機
(來源:飛利浦官網)


當年這個「收音機加上廣播節目」的組合,簡直就像現在的smart phone + app一樣相輔相成。從電子零件製造商轉型成為消費性產品製造商,廣播電台裡行銷著自家生產的收音機的廣告—1927年,可謂是飛利浦經營品牌的元年(註)。


生產一個完整的收音機,聽起來容易,但是並非如此。你若有機會,找一部1931年拍攝的紀錄片《Philips: Radio》來看,絕對會驚歎不已:


首先,在飛利浦收音機工廠裡面,工人們加熱著矽砂來製造玻璃、數十個玻璃師傅正在賣力地吹製著玻璃管(用來製造放大電子訊號的真空管)。才在感嘆這真是門高難度的工藝,三分鐘後,畫面切換到飛利浦的自動化玻璃管製造設備——剛剛那些費盡師傅功夫的玻璃管,在這個工廠裡面被飛快地用模具吹製好了,而且每個都一模一樣。


整個影片將近三十分鐘,你可以看到飛利浦是如何從一堆砂石變出一台巨大的收音機(1927年原型機),我個人相信,當中的工作流程絕對超過一百站。半成品被巨大的輸送帶還有纜車在不同的廠區內移動著;巨大的管線供應著高溫的氣體;工人們熟練地繞線、組裝、點測——這座工廠,就算搬到現代,也絕對是個現代化工廠,可以想像在1930年代,飛利浦收音機工廠讓荷蘭人多麼驕傲。


總裁安東、飛利浦,絕對不是心血來潮就決定要做個收音機來賣。若是看過這段影片,你會看到當中有太多的生產技術、工業管理、計算、以及巨大投資。生產一整台收音機的飛利浦,可不只是把零件買來組裝,而是幾乎生產了每一個零件:Everything is made in Eindhoven。所以,他們可以自豪地拍胸脯向全世界保證收音機的品質:各位觀眾,這就是這個時代尖端科技的結晶。


收音機的生產之旅到了最終站,工人們在擴音器(speaker)的表面,鑲嵌上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紋飾:飛利浦圓環(the Philips Circle)。


1931年推出的「禮拜堂型收音機(Chapel Radio Model 930A)」,是當年最暢銷的機種。 (來源:維基百科)

1931年推出的「禮拜堂型收音機(Chapel Radio Model 930A)」,是當年最暢銷的機種。
(來源:維基百科)


飛利浦圓環是飛利浦的第一個商標,從1926年起開始被使用,將近一百年來歷經多次修改,但是圓環的內容基本上沒有變動:一個圓環包覆了四顆星星,在三條波紋上下閃耀。


三條波紋,象徵著無線電波;四顆星星,代表著在夜空中充滿了承載電波的乙太(ether,古人認為宇宙中充滿了一種叫做乙太的物質),讓無線電波在空中環遊世界(外圈圓環)。


一開始,圓環形商標只被使用在收音機以及真空管產品上;後來,隨著收音機銷往全世界,集團越來越大,公司決定讓飛利浦圓環成為整個集團的商標:飛利浦圓環加上飛利浦的字樣,外面再用盾型包覆,就成為了「飛利浦之盾」。


飛利浦不再只是一個零件工廠。她是一個代表尖端科技創新的品牌。


飛利浦商標的演變:圓形圖案即為飛利浦圓環。 (來源:飛利浦官網)

飛利浦商標的演變:圓形圖案即為飛利浦圓環。
(來源:飛利浦官網)


大蕭條:黑色星期一


1929年10月28日,喧囂了整個二○年代的經濟盛宴嘎然停止,美國華爾街出現恐慌性拋售股票,道瓊指數單日下跌12%,美國各大財經巨擘進場護盤;次日,黑色星期二,護盤宣告失敗,恐慌性賣壓讓指數再下跌12%,當日蒸發了140億美元;當周交易結算時,美國股市價值損失高達300多億美元,正式宣告了大蕭條(Great Depression)的到來。


大蕭條席捲全世界,經濟全面衰退,美國失業率高達25%,有些國家甚至高達33%;國際貿易銳減50%,農作物價格衰退60%。數百萬的學生輟學成為童工維持生計,社會治安敗壞,人民受不了破產的痛苦而自殺。這場巨變,讓全世界經歷了一次比種族清洗還嚴重的毀滅,堪稱一場經濟大屠殺。


而飛利浦總裁安東,也正經歷了他一生中最艱辛、痛苦的時期。


安東‧飛利浦,來自於一個富裕的家族;年輕時到阿姆斯特丹學習證券交易,本來很可能成為一個股票交易員,命運卻讓他來到南方的安荷芬,與父兄一起打拼事業。38歲就讓公司股票上市,44歲讓飛利浦成為歐洲第一。將近四十年的飛利浦生涯,安東遭遇過許多的挑戰和危機,都能憑著犀利的談判能力與優異的商業天份安然度過。


可是大蕭條,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挑戰。


安東老了,累了,意志消沈了,他選擇了閉上眼睛,不想面對這失落的十年。從30年代開始,飛利浦的公司大權,慢慢落到財務長法蘭斯‧奧頓(Frans Otten)身上。


1920年代時任飛利浦財務長的法蘭斯‧奧頓(Frans Otten)。 (來源:www.plaatzaken.nl)

1920年代時任飛利浦財務長的法蘭斯‧奧頓(Frans Otten)。
(來源:www.plaatzaken.nl)


財務長當家


當飛利浦遭遇衰退的時候,安東派人到美國,向他的商業夥伴通用電氣(GE)學習經營管理。安東的結論是,如今龐大的飛利浦已經不是靠家族力量可以維持的公司了——必須要引入外部的專業經理人。


法蘭斯就是一個這樣的人選。他是工程師背景出身的財金人。1924年加入飛利浦,次年與安東的女兒結婚,成為安東的女婿以及心腹。


1931年,飛利浦成立滿四十週年,總裁安東‧飛利浦宣布,因為大蕭條,取消四十週年慶,同時,進行全球裁員:從兩萬人裁減到九千人。


景氣衰退之際,就是比誰氣長的時候。


財務長法蘭斯掌握實權,飛利浦展開了一波又一波的樽節行動,包含裁員、縮編預算、關掉虧損的辦公室;同時,為了解決世界各國提高的關稅壁壘,飛利浦改變了過去由荷蘭總公司生產、供貨到世界各地分公司的策略,改成「當地生產、當地銷售」,降低了運費以及關稅。


法蘭斯用盡全力節約公司開銷,可是他不想讓飛利浦成為一個沒有未來的事業。在這波緊縮政策裡,飛利浦砍了各式各樣的預算,卻最大幅度地保留了研發預算給NatLab,這個決定拯救了飛利浦於大蕭條之中。


北海小國的電子產品席捲大西洋兩岸,造成一波飛利浦熱潮,這家荷蘭公司推出了各式各樣前所未見的新產品:1932年,飛利浦收音機銷售突破一百萬台;次年,收音機的真空管銷售突破一億個;公司推出車用收音機,同時輸出電信設備;照明領域中,公司推出了霍斯特博士發明的氣體放電燈;30年代,公司開始生產醫療用真空管,同時開始生產醫療用的X光機;1939年,飛利浦推出第一支電動刮鬍刀,大獲好評,員工人數成長到四萬五千人。


你可以想像嗎?在這失落的十年裡,飛利浦電子公司擊敗了所有的對手,登上世界第一的寶座。


公司大小事,交由女婿法蘭斯打理;如今,對於進入半退休狀態的安東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選擇接班人。他最屬意的繼承人,是他的兒子弗里茨(Frederik Jacques “Frits” Philips);然而,才三十出頭的弗里茨實在是太年輕了,無法一下繼承這個電子帝國。老安東打算再撐個幾年,等待弗里斯的養成完成。


人算不如天算,時代不允許安東慢慢來。


註:飛利浦的世界廣播節目《Happy Station》,自開播以來,歷經兩次停播,如今依然屹立不搖,成為全世界最長壽的廣播節目。


繼續閱讀:〈荷蘭奇蹟:飛利浦如何從燈泡工房變身電子帝國(5)

本文轉載自荷事生非〈飛利浦的世紀:從燈泡工房到電子帝國的荷蘭奇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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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造五千年:啤酒如何成為世界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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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蘭茲‧莫伊斯朵爾弗(Franz Meußdoerffer)、馬丁‧曹恩科夫(Martin Zarnkow)

用吸管喝啤酒


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啤酒喝法,是將啤酒裝在大容器中,以飲用吸管吸取。飲用管的底部附有以骨頭或金屬片製成的濾網,一方面可擋住不想一併飲進的穀殼與顆粒,另一方面還可增強酒精作用。


關於此種吸管飲法,最古老的描繪出現在西元前4000年的葛瓦拉峰遺址,該情景出現在一枚印章上。無以計數的美索不達米亞滾筒印章,刻劃了許多以吸管喝啤酒的人生百態。此外,有支銅製的吸管,出自西臺帝國位於庫撒立-撒利撒的神廟釀酒坊,也提供了佐證,說明安納托利亞地區的人們亦熟知蘇美-阿卡德文化的啤酒釀造技術。


西元前4世紀,身兼歷史學家與職業軍人身分的色諾芬,針對安納托利亞的一處地底住屋有如下描述:


一旁擱著酒,這種以大麥製成的酒就盛裝在大容器裡。所釀的酒漂浮著麥芽核仁與外殼,一直滿到邊上。內插著數根麥管,有些長、有些短,沒有折口,誰渴了隨意抽取一根就吸將起來。這未經稀釋的飲料濃烈得很,但非常美味。


此外,小亞細亞南邊的烏魯博朗海域(Uluburun)殘存著一艘西元前1400年沉沒的商船,於船上發現了飲用管的遺跡。在約旦也發現了很多銅器時代的飲用管。吸管確實是啤酒文化裡密不可缺少的部分,直到如今,在非洲許多地區,吸管仍是飲用上文提及之歐帕克啤酒的必要配備。


除了飲用吸管外,還有一種飲用碗,可以作為祭祀之用。


娜社女神的讚歌如此稱頌著:「我將飲用碗呈在妳之前,我將為妳澄清啤酒。」因此,啤酒在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其實有著雙重作用,一方面,是祭典上不可或缺的要角,通常帶有國家或宗教上的色彩。也因如此,皇宮與寺院都會設置自己的釀酒坊,並聘請專家工作。


16世紀的釀酒坊。 (Source: wikipedia)

16世紀的釀酒坊。
(Source: wikipedia)


另一方面,對於廣大的民眾來說,啤酒似乎是當時唯一的飲料,讓原本僅有大麥麵包與鹹湯為主食的一般人感到生活更加圓滿。根據推測,那時約有40%的穀物收穫是作為啤酒釀造之用。


啤酒當然可以純屬享受。那時的小酒館,除了啤酒,若消費到一定的金額,在老闆娘默許下,也提供某些特別的服務。但在這種場所裡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有關當局顯然不太放心,於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有系統律法,也就是西元前18世紀刻在玄武岩圓柱上的《漢摩拉比法典》,便為啤酒價格相關事宜規定了洋洋灑灑四大條。


啤酒正式成為教會飲品


西元590年起,高隆邦(Columban der Jüngere,西元540~615年)在國王支持下,到今日的法國地區傳教。


那時小國林立,宗教人士能被遴選為王的方式,是去創辦墾拓型修道院。若有修道士願意在被選定的區域從事開墾,主事者多半會願意讓其建立所屬的修道院。為了達到宣傳教義的目的,他們多半會選擇邊境的荒涼之地,或直接進入所謂的異教徒區域開拓停留。


這些帶著愛爾蘭法蘭克民族色彩的修道院,也必須負責啤酒的供應。聖徒傳記作者巴比歐(Jonas von Bobbio,約西元600~659年)曾在所著的高隆邦傳記中寫著:「他們以小麥或大麥汁釀造啤酒,那時,不僅斯柯迪斯奇族與達爾達尼亞族人賞光,高盧、布列塔尼、愛爾蘭與日耳曼地區及相關族群都會飲用這種飲料。」


經過一番嚴謹的比較後,巴比歐發現,身處日耳曼蠻荒區域的修道士,尤須仰賴自給自足的啤酒,於是,一段悠長光榮的修道院啤酒釀造史就此展開。


Beer Monk (Source: History of Beer )

Beer Monk
(Source: History of Beer )


隨著默洛溫(Merowinger)王朝的結束,西元754年,卡洛林家族(Karolinger)的丕平(Pippin)獲教宗史蒂芬二世(Stephan II)加冕為王,日耳曼民族法蘭克人的遴選國王方式,轉由神的恩典來決定。從此,法蘭克王朝成為基督教政府。這個「神聖的」王國有種種理由需要統一的教會組織,修道院裡的生活也得一項項規定好,畢竟那事關修道士究竟能得到永生還是遭受天譴,也跟那些想獲得救贖的人們有關。


起先,有兩條互不相容的修道路線並行,且經常爭論不休。例如,西元8世紀末,愛爾蘭的兩位修道院院長,杜布利提與梅‧盧爾,就對前往天堂的正確路途有不同意見。杜布利提院長認為:「我們這裡的修道士喝啤酒,也能跟你們的修道士一樣上天堂。」


但盧爾院長不准修道士吃肉喝酒,持相反意見:「這我就不確定了。我只知道,遵守我的戒律,並依照修道院規矩行事的修道士,不須經過最後的審判與煉獄的淨化,即可進入天堂,因為他們原本就是純淨的。但你那裡的修道士不同,他們還得通過煉獄的淨化才行。」


這場修道士間的口舌之爭,爭論重點其實是──修道士到底該清心寡慾、離群索居,還是積極入世參與眾人生活?


西元816~819年間,阿亨(Aachen)主教立下具約束性的規範,確定了修道士每日可飲用一杯(一個赫密納Hemina,約0.27公升,即「四分之一」)葡萄酒,或是一賽斯塔流(Sextarius,約0.55公升,即「一半」)的「好啤酒」。至此,啤酒終於被教會接受。


Monks in a celler. 1873, Joseph_Haier (Source: wikimedia)

Monks in a celler. 1873, Joseph_Haier
(Source: wikimedia)


用調味來控管品質


在不同時期調製藥草調味香料,得視每年各原料的產量與價格而定,有些成分甚至得付出高價從外地購得,例如自阿納姆、科隆或安特衛普等地採買。但每位藥草調味香料所有人,或向其取得使用權的人,都會堅守某些固定不變的配方,形同「署名」,而調製所需的植物,多半是在當地採集。


這種採用地區性產物的作法,在經由法律強制規定後,更讓藥草調味香料具備了三種重要功能:



  1. 帶來稅收,並能調控當地啤酒的生產。因為藥草調味香料保存不易,釀酒師通常只能每日或每週少量購買,如此一來,便會有更清楚的概念,知道自己何時要釀多少啤酒,可調整近期內穀物的採購。

  2. 「規格化」後的藥草調味香料提高了消費者的食用安全性,因為只有通過檢驗、並符合國家所制定的混合份量才能加入啤酒中。而且,藥草調味香料通常混合麥芽販售,所以也確保每家釀酒坊所釀的酒中含有足夠麥芽成分,如此,作為糧食用的啤酒,其濃度才能符合眾人需求。

  3. 因為藥草調味香料的關係,每種啤酒都有鮮明的標誌,還可按照生產者與年份歸類。這等於先把「黑心釀酒坊」排除在外,而且也較易辨識何者為進口啤酒。所以,藥草調味香料的配方是各家廠商的最高機密,便一點也不奇怪了。


藥草調味香料通常在專門的調製坊裡製作,一座城裡多半有一所或數所這種工坊。所需工具包括乾燥設備,可懸於爐火上的大型鍋具,另外還需木製雙耳盆或桶子、各種大小的量杯、大型研缽、螺紋榨汁機、濾網、繩索、長柄勺與麥芽漿攪拌鏟。


至於那些用於調製藥草調味香料的植物性添加物,到底是不是在乾燥並經研磨後才加入混合,則無法完全確定。有些相關書籍的作者認為,藥草調味香料的製作已基本完成了釀酒的第一步驟,所產出的是一種麥芽萃取物。


而藥草調味香料的另一個名稱Fermentum,也透露了混合物裡可能已含有酵母的訊息。其實,若說各種混合物中可能都已添加了適合的酵母並不難理解,因為每款藥草調味香料各含有不同的抑菌植物萃取成分。


新的研究結果顯示,內含楊梅、杜香與歐蓍草的藥草調味香料,與今日仍慣用的科隆啤酒酵母特別搭配。科隆原本就是藥草調味香料的愛用大戶之一,因此比起別的地方,此地採用這種釀酒法的歷史更為悠久。


一般如愛爾這種藥草調味香料啤酒,都會釀製得很濃烈,所採用的穀物種類與確切使用量也是千變萬化。科隆市議會紀錄上,曾將淡啤酒與雙倍濃度、口感厚重的啤酒並列,該啤酒每100公升含有35公斤的麥芽,與今日每100公升啤酒含17公升麥芽的比例相比,真是營養豐富。


每種藥草調味啤酒都有獨特的風格,不過口味一律偏甜。中世紀的啤酒,除了固有的藥草啤酒盛行區域外,其他地區的啤酒差別並不大,但還是擁有地方特色。例如把大量鹽巴加入啤酒裡的明登,15公斤的麥芽要配上2公斤的鹽。除了添加物之外,差異甚大的水質及當地特有的微生態,讓中世紀的啤酒種類顯得百花齊放。


庶民必備的家用啤酒


除了上述的船舶啤酒與出口啤酒外,還有第三種類別,即各城與周遭居民自用的啤酒。當時犯罪者所接受的最嚴厲懲罰,就是只可食用麵包與水,這表示,那時的飲食中若沒有啤酒,不僅讓人感到寒愴刻苦,甚至還會危及生命。


中世紀晚期的德國北部地區,因此發展出一套獨特的飲食文化,其內容與德國南部及斯堪地納維亞地區大不同,最主要的入菜食材就是啤酒。對他們來說,啤酒不只是隨處暢飲的飲料,更能以「啤酒麵包」(Bierbroten,一種以黑麵包製成的啤酒粥,在啤酒沸騰時將麵包壓碎加入,並使之浸漬入味)與「啤酒湯」(Biersuppen)的形式呈現,這些都是他們的家常菜色。


此外,他們每日飲用的,則是酒精含量極低的淡啤酒,這酒有許多不同的名稱,例如修道院淡啤酒(Kofent,從Kovent一字而來,中世紀修道院裡非修士的服事弟兄都喝這種淡啤酒,修道士所飲用的啤酒相較之下比較濃醇)、再製啤酒(Nachbier/Afterbier,基本上是修道院淡啤酒與一般啤酒的混合飲料)、清麥汁(Glattwasser)、鍋爐啤酒(Kesselbier)或家用啤酒(Tafel-/Hausbier)等,但同樣都是指這種啤酒。而在「優質」的出口啤酒與「次級」啤酒之間,有很明確的區別。


次級啤酒多是供一般平民日常飲用,或是專為僕役人員、士兵或貧苦人家所製。因此,各地主管機關向來有從源頭管起的禁令,禁止業者混合優質與劣質啤酒,違者罰款,但實際上的違法事例並不少見。以今日眼光來看,此事除了是種詐欺行為外,其實那時的人們只是想以高一點的原麥汁含量,來博取那不成比例但不可或缺的啤酒香氣。


比起未經調整的普通啤酒,濃淡混合後,據信會使「普通」原麥汁含量的啤酒發出更讓人喜愛的香味。一般的市井小民只有在節慶時才將濃醇啤酒奉上餐桌。


即便如此,直到西元17世紀晚期,那種淡啤酒的卡路里含量仍非常可觀。根據統計,每位居民平均日飲0.8~2公升的啤酒,但想來也不奇怪,他們的飲食內容口味重,如魚乾、鹽漬鲱魚或醃肉都鹹得很。


另外,啤酒與日俱增的重要性,也反映在飲用容器備受重視並賦予其藝術品味上,科隆-席格堡(Siegburg)地區的陶器與錫製「漢薩酒壺」,都是這種景況的體現。


本文摘自大好書屋出版之《釀‧啤酒:從女巫湯到新世界霸主,忽布花與麥芽的故事列印

「乾杯!」黃金酒汁伴隨綿密泡沫滑入喉嚨,
醺然中,麥芽與忽布花的香氣充盈唇齒,
但喝下的不只是啤酒,
更是以感官體驗五千年以上的釀造故事

──
臺灣第一本由專業級德國教授撰寫、
以文史角度介紹啤酒釀造之書,
從營養麥汁到酒界霸主,自家私釀到熱門商品,
忠實敘述、完整說明全球最受歡迎酒類的起源、發展及驚人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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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時代下誕生的女人──讀《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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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孟賢(輔仁大學歷史系碩士生)

「你是否相信女巫的存在?」


「不!那是前人愚昧無知,出於對魔鬼的恐懼所衍生出的幻想。」你也許會這樣回答。


的確,身處在科技發達的現代,許多早年被人們歸類為魔法的現象,今日都能以醫學、藥學、心理學……等角度去解釋。但事實真是如此嗎?黑魔法、白女巫,這些難道都是出於人類對無知的恐懼而產生出的天方夜譚嗎?


女巫》(La sorcière)這本書由十九世紀法國浪漫主義歷史學家朱爾.米榭勒(Jules Michelet)所著,在米榭勒的筆下,這不僅僅是一段巫術史,而是一段活生生的現實:女巫,成為一個溫暖的、有血有肉的存在。米榭勒最有名的作品是他耗費三十六年才完成的鉅作:《法國史》(Histoire de France),而《女巫》所憑藉的各式素材皆是源自於其寫作《法國史》期間接觸到的諸多巫術相關文獻而來。


講到巫術有些人腦海中就會浮現,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裡,坐著頭罩黑衫的老太婆一邊尖笑一邊用水晶球占卜著災難的畫面。提到女巫許多人更馬上聯想到,騎著掃把飛在空中將疾病及不幸散播給人們的醜陋女人形象。


中世紀女巫版畫(1643年)(來源: 黑川正剛,《図説魔女狩り》,東京都:河出書房新社,2011。)

中世紀女巫版畫(1643年)
(來源: 黑川正剛,《図説魔女狩り》,東京都:河出書房新社,2011。)


「巫」同樣是個悲劇的象徵。


希臘神話裡取得金羊毛的英雄耶松,其妻子美迪亞便是位知名的女巫。美迪亞運用智慧及魔法,屢次幫助丈夫克服一道道難關,但最終耶松的性命也是葬送在他憤恨的妒火之下。


巫術從史前時代開始便與人們的生活密不可分,在人類文明的進程裡巫術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腳色。從古希臘《奧德賽》[1]中的女巫瑟西(Circe)[2]到埃及崇高的農業之神伊西斯(Isis)[3],女巫曾經是站在德爾菲神殿[4]上享受著太陽神榮耀的高貴預言者,他們也可以是魔法師、醫師、神職人員。


而女巫誕生於何時?米榭勒毫不猶豫的回答:「從絕望時代開始。」


在書中第一章〈諸神之死〉中,米榭勒便開門見山的利用描述羅馬皇帝迪奧多希一世(Theodosius Ⅰ)在將基督教定為國教之後引發一連串激烈的改革,來表達自己對基督教會剷除異己,以為達成目標的行為之不以為然。此章節沒有激烈的批判性字眼,米榭勒僅用平舖直述的口吻傳達對基督教的惋惜。


「世世代代以來,教會透過大公會議發出威脅,命令眾神們死去……什麼!他們竟然還活著?『他們是魔鬼……』──所以還活著。」[5]


「新的傳說原本可望倡導家庭價值,只要聖約瑟的父親角色沒有被完全邊緣化,只要不特別去突顯母親瑪利亞是以信德養育耶穌長大。大有可為的路徑卻在一開始即遭屏棄,改而追求杜絕一切慾念的至高純潔境界。」[6]


用「諸神已死」這句話確實適合來形容基督教輾壓羅馬其他宗教的結果。不管是歐西里斯也好,阿多尼斯也罷,甚至是潘恩都不復存在,祂們無法像神話故事裡描寫的一般死而復生,即使復活了也只能化為撒旦、路西法、別西卜,因為死而復活的只能有一個,那就是耶穌基督。


十七世紀的板畫,女巫後方跟著魔鬼與巫師。(Source: Wellcome Library, London.)

十七世紀的板畫,女巫後方跟著魔鬼與巫師。(Source: Wellcome Library, London.)


事實上,米榭勒不用,也沒有特意去強調他對教會的不滿,因為米榭勒獨特的筆法讓他想傳達的意境躍然紙上,讀者不用刻意感受便能嗅到那股百般聊賴。


你或許聽過有人稱中世紀的歐洲為「黑暗時代」。


因為中世紀夾在兩個輝煌成就中間,前有璀璨亮麗的希臘羅馬,後有曼妙理性的文藝復興時代,相較之下中世紀有何特色能讓吟遊詩人為其譜曲謳歌?唯有無盡的飢荒、黑死病以及與生活交雜在一起的女巫傳說和死亡,方能稱得上那個時代的正字標記。因此才會有人將黑暗與中世紀人的蒙昧畫上等號,但被稱為黑暗的原因不是科技低落,而是人性。


在接下來的章節〈中世紀何以被絕望壟罩〉中,米榭勒似乎企圖想讓自己以一種超然的角度來敘述教會體制對中世紀人民生活的影響,但偶爾又不堪寂寞地用第一人稱視角來呼喊幾聲對生活的無奈。


「聽到教堂的鐘聲天天在固定時間響起,人們打呵欠;聽到用鼻音哼唱的古老拉丁文聖歌,人們打呵欠。一切都已注定,整個世界再無希望可言。同樣的事日復一日地重複。必然無聊的明天讓人在今天就呵欠連連,想到接下來每一天、每一年的沉悶無聊,心情就提前沉重起來,對活著感到厭煩。不由自主、無法抑制的痙攣從頭蔓延到胃,從胃再到嘴巴,使得下巴自然張開,開始接連不斷、無法止住的呵欠。這真可稱得上是一種病症,信仰虔誠的布列塔尼居民將之歸咎於魔鬼的詭計。布列塔尼農民說魔鬼蹲伏在樹林裡,對著帶牲畜經過的牧羊人誦唸晚禱經翰日課經,讓他不停打呵欠,打到沒命似的。」[7]


女性在中世紀是個悲劇的存在。


女巫教導人民植物療效和日月星辰的法則,並接受凡人的奉養;但為何在千年之後等著他們的竟是謾罵、拷問以及炙熱的火刑柱呢?百姓望向他們的眼神轉為憎惡,以往的虔敬之心蕩然無存。曾幾何時女巫早已遭受諸神離棄,反而是撒旦捧起他們的臉頰輕輕地印上冰冷的死亡之吻呢?


米榭勒所著的《女巫》中,特別呵護女性,認為女人命運多舛、生來就只能活在男人的陰影下,淪為男人的附屬品。


「理想女性的典型聖母瑪利亞,數世紀以來其地位越來越崇高,而現實生活裡的女人,在男人和牲口組成的這些鄉村團體裡卻無足輕重。」


可以理解米榭勒想為其發聲的原因,因為女性在歷史上本就是個弱勢團體,性別議題更從來沒有獲得多數人的重視(在米榭勒的年代)。巫術、商業、戰爭……不管從哪個面向看來,只要男人執掌話語權,那麼女性就不會有好下場。


女人不能上船,否則會帶來厄運;中世紀只有男人才可擔任教士,因為純潔的人(男人)才能在聖壇上扮演上帝的化身。[8]還有很多更具體的案例都收錄在書中。


但就獵殺女巫這個議題來看,米榭勒將所有的精力及篇章花在討論女性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及描繪生為女人的悲哀,反而不小心(故意?)忽略去探討造成女巫獵殺的社會情況及原因。


也罷!既然本書的書名叫做《女巫》而不是獵殺女巫,顯然作者的重點會放在對人類的分析上,這也未嘗不是好事,畢竟歷史上對於中世紀女性的著作少之又少。


中世紀被指控為女巫的女人被綁在木椿上燒死。 (Source: encyclopediasatanica)

中世紀被指控為女巫和巫師者被綁在木椿上燒死。
(Source: encyclopediasatanica)


米榭勒的文筆流暢、言簡意賅,如小說般的筆法能提高讀者的想像力及感官衝擊,他無疑將歷史寫作技巧提升至全新的境界,但正因如此文章反而喪失了公允的立場。在字裡行間,米榭勒帶入過多的個人情緒及好惡,他不只抨擊多明我會修士奈德(Nider)[9]是個日耳曼笨蛋、無人出其右的傻子,更大罵奈德的著作《蟻丘》是近乎愚蠢的作品;當米榭勒同情無辜少女的同時,也在暗諷中世紀教會的腐敗醜陋。


強烈的故事性確實能成功地吸引讀者目光,但如果想要客觀了解中世紀女巫的生活狀況,就必須非常小心那些潛藏在篇章中的情緒及誇飾字眼,也許可以多閱讀相關議題書籍來與本書做對照。


社會真實的情形比天氣冷暖更複雜,也許因為豐收、飢荒、瘟疫或多產,人民的情緒會隨之起伏,決不僅是由於男性地位在女性之上,女性自古以來都被欺負,所以說她們是女巫這麼簡單。


被誣陷的無辜少女也許值得同情,但這只是冰山一角,背後還隱藏著大片的時代悲歌等著去探討,《女巫》這本書就是個例子。




[1] 《奧德賽》為希臘神話故事。一般認為被創作於公元前8世紀末的愛奧尼亞,即今希臘安納托利亞的沿海地區。


[2] 喀耳刻,又譯作瑟茜或瑟西,為古希臘語音譯:Κίρκη Kírkē、英語為Circe。在古希臘文學作品中,她善於運用魔藥,並經常以此使她的敵人以及反抗她的人變成怪物。是女巫的代名詞。


[3] 伊西斯是埃及的農業女神,也是尼羅河氾濫之神。她被敬奉為理想的母親和妻子、自然和魔法的守護神。


[4] 古希臘城邦共同的聖地,祭祀著太陽神阿波羅。



[5] Jules Michelet著,張穎綺譯,《女巫》(新北市:立緒文化,2012),頁33。


[6] Jules Michelet著,張穎綺譯,《女巫》,頁32。


[7] Jules Michelet著,張穎綺譯,《女巫》,頁46。


[8] Jules Michelet著,張穎綺譯,《女巫》,頁122。


[9] 約翰奈德(Johannes Nider),日耳曼多明我會修士,是(約1440年)巫術文學《蟻丘》(Formicarius)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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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最漫長的一天




2015-12-15 09: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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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印度文明入門




2015-12-09 06:5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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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知識週刊】第三十八號:為何喪禮上要放罐頭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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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身邊有不少朋友的至親離開了人世。在傾聽他們訴說各自的心聲之餘,我也不禁回想起自己這幾年來所遭遇的生離死別,要好好跟亡者告別,真的是件不容易、但卻又相當重要的事情。尤其在漢人傳統習俗文化的影響下,從小時候開始便感覺我們很避諱談論死亡,更不太清楚自己該怎麼處理與即將過世的、已經逝世的人之間的關係。


今天冷知識週刊並不是要跟大家談什麼生命大道理,而是要講一個漢人殯葬禮俗中的重要奠物——罐頭塔。講到罐頭塔,大家的腦海中可能都立刻浮現自己參加過的喪禮場景,或是電影《父後七日》的畫面。你可能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麼喪禮要用罐頭塔,甚至可能不知道,作為喪禮中奠物的罐頭塔,其實是臺灣獨有的現象。



早期辦喪事的時候都是鄰里共事,親友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而在禮俗上亡者的嫁出女兒、兄弟、姊妹連襟、宗侄、內侄、外甥、姨甥、誼子女、姻親都會在這段期間提供奠品,因為治喪期間喪家處理後事十分地忙碌,送這些東西表示幫他們在這段時間裡「顧厝」。該禮俗的淵源,目前可以追溯至閩粵沿海一帶的海口禮儀,他們多半以竹為架封上鹽米、魷魚乾、糕餅類的食物,奠於靈堂,供喪家使用,而喪家回贈(壽金炮燭、糖)以示感謝。


開始把罐頭塔當作奠,品是直到人們移民至臺灣之後,隨著日治時期的社會變遷、再加上食物種類與樣式越來越多,奠物才漸漸有罐頭塔的選擇出現,甚至最後你可以在幾乎所有的臺灣漢人傳統喪禮上見到它。這也是為什麼早期大家會稱罐頭塔為「糕仔桶或糕仔盒」,但是現在,大家只會知道罐頭塔,而不清楚它本來的名稱跟禮俗背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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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的說法比較是民間常聽到的說詞。也有一種觀點認為罐頭塔之所以作為奠物,是和臺灣早年在商場上叱詫風雲的鳳梨王葉金塗有關。從日治時代到國民政府來臺之後,有一段時間,臺灣鳳梨罐頭的出口銷量全世界第一,今天你到葉金塗家族的舊居,還可以見到外牆的鳳梨裝飾。根據口述資料,有人認為第一個拿罐頭塔當作奠物的,就是葉金塗逝世時的喪禮,整個大稻埕滿是奠字的花牌、鳳梨罐頭塔與白布吊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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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喪禮上用鳳梨塔適合嗎?人家不是說鳳梨是「旺來」嗎?根據持本觀點者的說法,以前鳳梨的臺語發音不是旺來,而是鳳來。這名稱的典故來源是因為鳳梨葉子像鳳尾,以「有鳳來儀」這句成語為名。臺語的鳳發音為「鬨」,不是像現在發「甕」的音。有老人家會說鳳梨的臺語發音改變和鳳梨王有關係,因為臺語的「甕」和「王」發音相近,所以發音從「鳳來」變成「王來,再轉變成「旺來」。


姑且不論哪種說法才是正確的,至少現在我們知道,罐頭塔其實是在臺灣這塊土地上發展出來的喪葬文化,其他地方可是見不到的呢!不知道各位讀者就各自的經驗,還有觀察到什麼喪葬文化是自己還不夠理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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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墨中的夏志清身影與文林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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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韓秀

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


一九八九年元月,我與夏公交換過一封信件,在信中回答了一些有關趙清閣女士的問題。在中國三十年代女作家中,夏教授曾經肯定趙清閣的文學造詣,但是對她選擇留在大陸一事,有著很多的疑問。我一一據我所知作出回答。


趙清閣。

趙清閣照。
(來源:bbs.tianya)


五月份,〈記劉賓雁〉在《聯合報副刊》刊出後,我寄了剪報給夏先生。


一九八九年六月三十日,收到夏公來信,仍然是哥倫比亞大學的書信用紙,仍然是直寫。信中還有一篇一九八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三十日刊登在《中央日報副刊》上的長文〈頌夏賞秋,嘆春惜冬—評析「靜靜的紅河」〉。以及,《紐約時報》的一份剪報。


這一封信,抬頭簡單了一些,直接稱呼:韓秀。這封信所署的日期是一九八九,六,28。在信中有這樣幾句重要的話:


五月22日的信早已收到,謝謝您在〈記劉賓雁〉文裏特別提我一筆。現在劉也不能回去了。論潘壘小說此文我是用心寫的,但他的小說不算好,我的文章也不能再度引起讀者對他的興趣。


五月初我又回去了一趟台北,這是應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之邀,寫了一篇張賢亮的論評,只寫了一半,會場上公佈了¼,有暇再把文章寫完,這次是英文寫的。您同張賢亮熟不熟?他父親還在不在?是否如聶華苓所說,早已死在牢獄了(見 Literature of the 100 Flowers)。


筆鋒一轉,夏公談到了六四屠城,話很尖銳,明確指出,現在慘案已造成,但願那些學生、市民之犧牲,會 ultimately bring about 中國政體的改變。但願如此,否則這些人死得太慘了,太冤枉了。


目前,從中國大陸來到美國的學生都在做些事,是否有效,也很難說。夏先生還告訴我,「四個月前,我剛同劉曉波吃過飯,也聽了他的演講,現在他給抓起來了,但願他能安全!熊玠的案子,想您已注意到。另有哥大已退休中國教授王際真(今年九十一歲)在 NY Times 上發表的文章,你可能未注意到,寄你一閱。此人對中共一無了解,看不慣學生鬧事(想是受了六十年代美國學生鬧事的影響)寫了這篇 irresponsible editorial,此地華人都很憤怒。」


在信中,夏公不忘囑咐我將新發表的小說寄給他看。


七月十七日,我寫回信給夏公,第一件事就是關於大陸作家張賢亮的,因為我想夏公的文章裡大約提到張賢亮的家庭背景,當然要確實才行。據我所知,張賢亮的父親曾經是美國留學生,也曾經為國民政府工作,一九四九年以後被整肅,死於牢獄中。我沒有機會看到聶華苓女士的文章,只是根據我的認知回答了夏公的疑問。


至於王際真君。這是一位出身書香門第的名教授,在將中國文學翻譯成英語出版的事業裡,居功厥偉。他不但翻譯介紹《紅樓夢》,也翻譯介紹老舍先生作品,與沈從文先生、夏志清先生都是朋友。夏公接他的班執掌哥倫比亞大學東亞系教務。


二○○八年五月,夏公在長文〈王際真和喬治高的中國文學翻譯〉中盛讚兩位翻譯家的成就,隻字未提王際真老人在天安門事件發生後,投書《紐約時報》支持中國政府鎮壓學生的這篇不負責任的評論文章,當然也未提及高克毅先生對王際真投書一事憤怒而強烈的反應。足見夏公的厚道。


事情過去多年,上網查詢王老先生生平事蹟,多讚美,幾無批評。倒是《中國時報》華府特派員傅建中先生在二○一○年六月十一日題為〈望重美國的兩位 C.C. Wang 〉的文章中,提到了這一段公案。傅先生也十分厚道,只說王老先生當年投書《紐約時報》大概是「老糊塗了」。


王際真(中)、夏志清(右)、王德威 (左)。(Source: chinesewritersna)

王際真(中)、夏志清(右)、王德威 (左)。(Source: chinesewritersna)


回想當年,一九八九年七月,當我看到夏公寄我的這份剪報的時候,與喬治高先生一樣地憤怒,無論王老先生曾經怎樣地善待過舒先生,曾經怎樣地善待過沈伯伯,我大約都無法原諒他的「老糊塗」,在給夏公的回信中,想必也是發了一通議論。那張《紐約時報》的剪報則被我丟出去了,因為實在不想再看。


刊登於《中央日報副刊》的夏公這篇逾萬字的評析文章,我卻是十分地寶愛,十分地珍惜。夏公不但用心地寫了這篇文章,刊出之後還認真地修改了一些誤植的字,剪剪貼貼,影印下來,長長的四頁。其中,關於文學書寫的理念尤其重要,我曾經反覆研讀多次,至今將其留在夏公的信夾內。二○一四年三月二十三日在華府一個寫作工坊的課程裡,更以這篇長文為教材,說明文學創作中的一些關鍵問題。


在這篇長文裡,夏公明白表示潘壘這樣一位越南華僑,二戰期間親身參與了印緬邊境的殊死戰鬥,以親身經歷為本的書寫何其可貴。尤其是第三十章,夏公直接指出,「他(指潘壘,筆者按)早在一九五二年即說得上是繼承魯迅、老舍、張天翼寫實主義傳統的小說家了。」


但是,在給我的信中,夏公坦率說明這部大小說寫得「不算好」。小說的「夏」與「秋」值得讚頌,值得欣賞,「春」與「冬」卻令夏公嘆息不已、痛惜不已。


換句現在的話說,這兩個部份被「寫壞了」。何以致此?


我自然大感興趣。其時,我正在寫《折射》,當然要避免把好端端的素材寫壞了。


夏公談到幾方面的原因,一是一開頭作者就沒有將男女主角寫好,顯得非常的不真實,有悖常情。二是整部小說的前後調子不統一、思路雜亂。第三,便是當年中華文藝獎金委員會的諸位先生看過初稿後,提出了修改意見,作者居然就花了九個月時間遵照這些意見將小說改寫。


關於這三方面的挫折,夏公作了詳盡的分析,對作者的關懷與痛惜溢於言表。細讀之下,我深切感受到戰爭的殘酷對作者身心的嚴重傷害。這大約是一個重要的原因使得這部書無法達到《西線無戰事》的高度。家庭與童年的種種,也使得作者大失真正的男子漢氣概,他寫不出葛里高利與阿克西尼亞驚天動地的愛情,於是《靜靜的紅河》與《靜靜的頓河》也就遠遠不止一字之差。


潘壘與其作品《》

潘壘與其作品《靜靜的紅河》


從夏公的分析研究裡,我深深感覺一個成功的小說作者所必須具備的一些精神與心理方面的素質。同時也體會到調性的重要。


學以致用的結果便是在一九八九年完成《折射》,卻到了二○一一年才完成調性完全不同的《多餘的人》。第一本書本來想要用的素材,放置了很久,才被納入第二本書,便是基於同樣的理由。至於聽了前輩的意見,主動大修原稿這一個部份。我個人的感覺還是作者把持不住的責任比較大。當然,作者當年初來台灣,生活非常困苦。生活的煎逼是極大的壓力,使得作者想要獲得經濟的奧援,實在也是無可厚非的。


夏公畢竟非常的厚道,這篇用心寫就的長文沒有收進他的任何一本文學評論文集之中。原因大概很多,其中想必有著顧全中華文藝獎金委員會諸公顏面的因素。當然,對作者潘壘的深切同情,對《紅河》一書的惋惜也是重要的考量。


從上面這一封信,我還看到了夏公特別溫厚的一面,事實是他在百忙中知會了我劉賓雁演講的時間地點,給了我機會。在夏公的來信中卻謝謝我在文章中特別提他一筆!這是傳統文人的風範,在我們相識的歲月裡,夏公不斷以這樣的襟懷與氣度感動著我。當年七月,我正巧在大病初癒的階段,特別敏感,所以在回信中用了滿長的篇幅說明心情之種種,順道寄上了在聯副刊出的兩篇小文。


在一九八九年的夏秋時節,國內許多友人的狀況不好,多方尋求出國機會。此時,外子 Jeff 的工作範圍從遠東轉到澳洲,他也就不方便伸手援助。我便開始請託學界中人。當時,最為焦急的是一位優秀的年輕的北京作家所期待的訪美事宜屢遭挫敗。


萬般無奈,在十月十九日寫了一封信給夏公,請他在百忙中留意看看有無機會,信寫得很婉轉。這封信一丟入郵筒就後悔不迭,在心裡埋怨自己,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實在是急不得的,麻煩夏公實在極不合適。


果真,十月三十日,夏公的回信就到了。這封一九八九年十月二十八日的信寫得非常坦率,直截了當地作了回覆,表明他在哥大「無權無勢,也沒有一個自己 in charge 的單位可多幫人家的忙」。


而且,劉曉波訪問美國返回中國以後,也曾經託人問夏公有無機會以開會的名義請他再度出國。


夏公說,他從未召集過一個會議,而且「此事是造不來的」。夏先生非常沉痛地說,劉曉波被抓了,「我為他難過,真不知要關幾年!」信中,關於北京這位年輕作家,夏公表示,「當然也想幫他忙。可是我手邊並無一筆 grant,自己也從來不用 research assistant,系裏本來沒有經費,實在幫不上來,劉紹銘處當去信問一聲,我想他也無能為力,只能幫學生的忙。」


最後,夏公說到了他的退休計畫。他也指示我,「你對近十年的大陸作品如此熟悉,自己多寫小說外,應該多寫評論。」


聽到夏公這樣說,當然明白自己是過於唐突了,給他添了太多煩惱,趕緊定下心來好好寫回信。正在紙上頻頻道歉的當兒,連續接到台北瘂弦先生、林載爵先生來信,都提到了一件事,夏公曾經通過幾個途徑聲援趙清閣先生根據《紅樓夢》改編的話劇《富貴浮雲》。因為劇本市場的低迷,終至沒有辦法出版。兩位先生的信都流露出惋惜與無奈。


原來,不聲不響的,夏公出手援助了素昧平生的清閣姨!


正如他一生作為,就是要讓人們看到那些被埋沒的作家!於是,大為感動,又在回信中說了許多感謝的話。正要將信封起來,Jeff 竟從辦公室帶回清閣姨寄自上海的來信。信中要我代她感謝夏公的支持。於是,將信紙展平,加上「又及」,將清閣姨原話據實抄錄,這才將信封好,貼上美麗封緘,付郵。


這封信寄出之後,心裡踏實了不少。夏公是極熱誠的人,熱愛朋友,樂於助人。萬般無奈,才會寫上面這樣一封信來。現在我這一封信去,夏公的心裡一定會好過一些。


果真,在年底的賀年卡中,夏公的情緒好多了。


至於他曾經聲援趙清閣的這一段公案,他自己從來沒有說起過,清閣姨卻是常常提起的,到了九十年代末去世前,還在信中訴說她對夏公、對瘂弦先生、對林載爵先生的感激。二○一三年聖誕節前,我們給夏公的賀年卡中再次提到了這件事,並且向他報告,二○一四年,清閣先生百歲冥誕,大陸有人正在努力試探將這齣話劇搬上舞台。


相信,夏公一定高興聽到這個消息的。這時候,距離夏公仙去的日子也只剩短短幾天了。


想到他在病榻上還能讀到讓他高興的消息,我心裡多少覺得了一絲安慰。


然則,這只是一個美麗的消息,二○一四年年底,我們終於知道,清閣姨的戲還是沒有能夠搬上話劇舞台。何時能夠?無從猜測。


在一九八九年夏公與師母的賀年卡裡,除了祝福以外,夏公還寫了兩句話,「劉紹銘說,大陸人找他的太多,也就不便幫忙。我過年後再好好和您通信。Bush 派大員去北京太給鄧、李他們面子了!」


看到這樣一張賀年卡,我高興之餘仍然吃驚不小,果真,劉紹銘先生處,夏公還是替北京的年輕作家設法了,雖然明知大約是沒有可能成功的,他還是去說了話!這就非同小可。於是在九○年元月十六日寫信謝謝夏公幫忙。這時候,我正在寫有關沈荃將軍的一篇文章,知道夏先生關心,於是在回信裡提到這件事。


話說從頭,一九八八年五月沈伯伯辭世。


80年代沈從文(右)訪美,與夏志清(中),叢甦(左)合影。 (Source: chinesewritersna)

80年代沈從文(右)訪美,與夏志清(中),叢甦(左)合影。
(Source: chinesewritersna)


媒體報導,沈伯伯身後留下兩子一女。兩位公子是沈龍朱與沈虎雛,這位女公子便是沈朝慧。關於她,我從未聽沈家任何人提起,在沈伯伯的自訂年表中也沒有這個內容。我當然不能冒失地去問,側面向夏先生打聽,夏公坦率告訴我,他一無所知。


我只好慢慢等待機會。


好在一年之後,湖南吉首大學衝破重重阻礙出版了沈從文先生紀念文集《長河不盡流─懷念沈從文先生》,這本大書的徵訂數字是六百本,印製數字是三千本。透過黃永玉先生、吳泰昌先生、劉一友先生的文章,我找到了基本答案。


《報告文學》一九八九年九月號刊登了李輝先生的文章〈破碎的將軍夢〉,證實了上面三位先生的文章內容,同時更為翔實地講述了這一段滄桑的始末。沈伯伯的親弟弟,黃埔三期畢業生、抗日名將沈荃將軍一九五○年在鳳凰辰溪的河灘上被槍殺。一九八三年才得到「誤殺」的「平反」,家屬拿到五百元人民幣的「補償」。


李輝先生說,對於這一紙「平反」,沈從文先生不發一語,從未表示任何的「謝」意。將軍的女兒朝慧出生於一九四四年,六歲沒有了父親,伯父沈從文先生收養了這個美麗的女孩。文革中,朝慧被吊銷北京戶口,遣送回鄉,曾在南門一帶給人家織毛衣糊口……。


不僅如此,沈伯伯的弟媳羅蘭、九妹等親人都慘遭迫害。黃永玉先生說他表叔,「手裡握著三個燒紅的故事,哼都不哼一聲。」我一邊寫這篇尋根究柢的小文章,一邊熱淚長流,那位坐在舊藤椅上的哲人,臉上笑咪咪的一派祥和,內心的苦楚卻從來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


沈從文照。

沈從文照。(Source: yvonnefrank.wordpress)


這篇題名〈緘默〉的文章在一九九○年元月十八日寄往台北聯副,十九日便將副本寄給了夏公。記得信封裡只有幾頁手稿的影印件,沒有另外寫信。實在是心裡痛得不行,覺得說什麼都無法表達我的憤恨、我的哀傷。這篇文章在這一年的年底發表後與〈沈從文先生印象〉一道收入三民書局出版的散文集《重疊的足跡》。收到樣書便從高雄寄給了當時住在香港的黃永玉先生。


收到我的稿件影本,夏公打了電話來,我們聊了一會兒家常,就說不下去了。整個交談的過程都是斷斷續續的,我知道夏公心裡也是痛極了,卻無從安慰他。


最後,夏公說了一句話,令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說,「沈從文,了不起!」


到了二月六日,又寫信給夏公。


這個時候,《折射》已經在台北《幼獅文藝》連載。我正在寫一個短篇小說〈生命之歌〉,椎心泣血。舉目四望,卻沒有人可以稍稍傾訴心裡的種種曲折。提筆給夏公寫信,也終於只是問候,只是說說最近讀到的一些好書而已,關於自己的書寫,還是一字未提。


信將要寫完時,想到一九八八年下半年起便陸陸續續讀到一些刊行在大陸的文章,一定要說沈從文先生「是想要靠攏組織的」,因為「不得其門而入」這才封筆,這才「改換跑道研究古代服飾」云云。心裡有氣,又擔心夏公著急,所以只是提及而已,沒有說得很詳細。信寫完,心裡仍然塞滿了鉛塊,只能坐在漆黑的暗夜裡靜聽雪花飄落的聲音,逐漸平息內心的波瀾。


很早以前,在吉首大學出版紀念文集之前,黃永玉先生在香港《明報月刊》一九八八年十月號、十一月號、十二月號上連載了他的長文〈這些憂鬱的碎屑─回憶沈從文表叔〉。開篇有這樣的一段話,「三十多年來,我時時刻刻想到從文表叔會死,清苦的飲食;沉重的工作;精神的磨難;腦子、心臟和血管的毛病……。看到他蹣跚的背影,我不免祈禱上蒼─讓他活得長些罷!他畢竟『撐』過來了,足足八十六歲。


一輩子善良得不近人情;即使蒙恩的男女對他反嚙,倒是從不想到報復。這原因並非強大的自信,也不是沒有還擊的力量,只不過把聰明才智和光陰浪費在這上面,早就不是他的工作習慣。」正是對那些鉛塊最明確的回答。


對於一九八八年五月沈伯伯辭世之後,國內外反應兩極的狀況,黃永玉先生有這樣的一段文字,「大半輩子文物學術研究的成果,反證了『社會發展史』的價值,豐富了它的實證內容。但對於沈從文,卻是因為他幾十年前文學成就在國外引起迴響,才引起國內的注意的。注意的重點是,限制沈從文影響的蔓延。


因此,沈從文的逝世消息也是如此的緩慢。


沈從文夫婦。(Source: blog.sina)

沈從文夫婦。(Source: blog.sina)


人死在北京,消息卻從海外傳來;北京報紙最早公布的消息是在一周之後了,據說是因為對於他的估價存在困難。」這話透徹。一個貌似強大的權力多年來致力於「限制沈從文影響的蔓延」,反其道而行之的卻有著海外的力量,美國的夏志清教授、金介甫教授、《當代作家叢書》的編者們,台北聯合報系、台北與香港文化界。此時此刻,由我們帶進帶出的書籍、文字顯示出的力量讓我激動。


老實說,在中國大陸生活的三十年時光真的沒有浪費,讓我有著高度的警覺,有著一些些先見之明。而這先見之明正好用來成功地反制那多年來的「限制」。


黃永玉先生的這篇長文在二○○四年七月收入他的回憶錄《比我老的老頭》由台北印刻出版社出版,受到華文讀者的熱烈歡迎,毫無疑問,沈從文的影響是蔓延得更加深入和廣泛了。


一九九○年三月十四日,六四血跡未乾。黃永玉先生在給我的長信中,這樣說:


從文表叔去世,給我的打擊很大,我積存太多的憂傷。因我所知中國文化和文化人經受的摧殘到表叔可真凋零殆盡,產生了呼天搶地的哀痛。現在輪到我們了。四十多年來,並非「章節」式或「突發」式的摧殘給人民造成恐懼,而是人民把每天的虐殺及迫害當成習以為常,浮游於小的迴旋的恩惠之中,不自覺醒,甘於溫飽,同慶昇平。尤其遺憾的是那些受到西方民主思想教育的……雖被閹割居然發出太監式的威風……。


四分之一個世紀過去了。這一席話仍然鏗鏘有力。


在讀到了《重疊的足跡》之後,黃永玉先生在一九九三年元月十六日的長信中說,「……令我感傷,想起了舊人舊事,老的陽光和聲音。你的思想和文字都樸素,真可貴,不容易做得到……」正是那老的陽光和聲音激勵著我,才會一直保持著思想和文字的樸素。


本文摘自允晨文化之《尚未塵封的過往2017850116278b

塵封已久的往事,敘說著時代動人的故事。

夏志清、沈從文、端木蕻良、吳祖光……,

前輩大師的身影軼事,
依然搖曳著時代明亮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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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無比力量的靈魂之窗:古埃及荷魯斯之眼的奧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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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荷魯斯之眼:王者爭霸》2016年2月底上映,以古埃及神話中經典的「王子復仇記」橋段改編。關於這部片,咱們就一句話點到為止,以下不會劇透,也沒有要討論電影情節,就講古埃及的荷魯斯,以及神秘而強大的「眼睛」。


雖說不是要講電影,還是放個海報好惹…


之前以日本卡通《遊戲王》作引子,簡單介紹過埃及神話故事(還沒看?不記得?請點傳送門),也有提到荷魯斯。他是被篡位的王歐西里斯和其正宮妻子伊西斯的兒子,血統上是王子無誤,只是在老爸遇害,王位被叔叔賽特奪走之後才出生。不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等他長大成人,還是殺回王宮,與叔叔賽特大戰三百回合。


就在這打鬥過程中,眼睛出事了。


雖然他們都是神,但打架怎麼可能雙方都沒有掛彩呢?我們荷魯斯小捧由的左眼被賽特挖了出來,還撕碎。不過他越挫越勇,最終打敗了邪惡的叔叔,奪回了王位,勝利!


依據不同的版本,有的說毀壞的左眼,被月亮與智慧之神托特或賦予生命的哈托爾女神以魔法復原。(一說是荷魯斯的妻子,也有說是他媽媽)復原之後,孝順的荷魯斯把這顆魔法之眼獻給他的父親──木乃伊始祖、冥界之王歐西里斯,希望可以讓後者完全復原重生。


藏於羅浮宮的陶製荷魯斯之眼護身符。(來源:維基百科)


不過,系統化的神話故事雖然是這麼講,但這是經過融合,還有後人統整的版本。


其實追本溯源,荷魯斯的信仰,比被視為造物神、族譜上算來是荷魯斯阿公的阿公的「拉」還古老。埃及最早的城邦之一──尼肯(Nekhen,位於現亞斯文省),發展至前王朝末期(距今五千多年)已是上埃及政治宗教中心,其希臘名字即鷹隼城(Hierakonpolis),看這名字也許很難猜想到,這裡就是荷魯斯信仰的中心。


原本,荷魯斯的左眼被認為是月亮,右眼則是太陽。(跟中國神話有點像,只是剛好相反,在盤古死後是左眼化成太陽,右眼成為月亮)右眼既然是太陽,便與後起之秀的太陽神「拉」(約起源於距今四千五百多年的太陽城Heliopolis)相結合,被並稱為「拉之眼」。


關於拉之眼有許多不一樣的故事(互相可能沒關聯),其中一個牽涉到人類的誕生。埃及不同地區各有系統,被稱為造物主的神並不只一位,但其中一說是,萬物皆由拉的汗水與淚水生成──淚水當然就出自拉之眼。


故事是這樣:有一次眼睛自己出了門,不想回家,拉派了其他神來帶他回去,在掙扎過程中淚灑大地,並生長成有自我意識的人們。


眼睛獨自外出聽起來有點獵奇,但好像常常發生。比如另外有兩個故事,一個是眼睛因公出任務獲得殊榮,另一個是私下外出(這隻眼睛是有多愛跑出去玩?)後,發現原本的位置已被佔據,為了安撫他,拉讓他化身聖蛇,坐在自己額上,從最高的位置統治天下。所以法老的額頭上也常裝飾有聖蛇,象徵最高的王權,以及與拉的連結。


第二十一王朝法老Amenemope的面具上可以清楚看到聖蛇盤踞額上。(來源:Wikipedia)


說到這,這隻眼睛的另一個名字呼之欲出──瓦潔特(Wadjet),這同時也是聖蛇女神的名字。這裡,又得再說另一個神話,說明拉如何又吸收了比自己古老的神,進入自己的神話體系。


故事是這樣的:瓦潔特原本的主要祭壇在布頭(Buto,約在今亞歷山卓東方,是舊石器時代到進入王朝之前下埃及的一個重要文化發展據點),後來逐漸擴張,成為下埃及的守護神。在上下埃及統一之後,瓦潔特就與上埃及的禿鷲女神奈赫貝特(Nekhbet),並列為埃及的守護雙女神。


回到拉之眼,關於它,在古埃及還有個比較血腥的故事,也跟人類有關:


據說曾經天底下皆由太陽神拉統治,但人類漸漸開始不遵循他訂下的法規,一氣之下,他決定懲罰人類,於是派出他的眼睛,化身為獅頭女戰神薩赫麥特(Sekhmet),血洗人間。當她完全殺紅了眼,拉卻開始不忍心,於是用酒混血紅色的果汁倒滿她的周遭,她以為是血,一飲而醉,人類世界才回歸安寧。


綜合來說,「拉之眼」是拉的神力之女性化身,所以又有稱「拉之女」,擁有能與太陽(男性化身)匹配的力量。以上提過的瓦潔特、薩赫麥特,甚至哈托爾和其他一些女神,都擁有「拉之眼」的稱號,說法實在太多了,這裡就先打住,不扯遠了。


薩赫麥特女神浮雕,他頭上頂著的裝飾一般被稱為太陽光盤(sun disk),但其實像這樣由聖蛇圍繞的太陽,正是「拉之眼」的符號。(來源:維基百科)


我們現在說眼睛是靈魂之窗,綜上觀之,在古埃及人心目中,眼睛更是擁有無比力量。在嘉德納的埃及符號表中,有紀錄的眼睛相關符號就超過十個,用法之多,甚至可以拿來算數學!


埃及的數字寫法比較原始,10的0~6次方各有一個符號,再來就是像小學生畫蘋果一樣,用這幾個單位把數字寫出來。分數則是在前面加一個特定符號,表示後面的數字是分母,分子就免了,因為永遠是1。


為了避免畫分母到天荒地老,這時候荷魯斯之眼就可以出場了。


上面說過荷魯斯之眼被賽特撕碎,所以這眼睛的個別部分可代表一個單位分數,如下圖,而加在一起象徵完整的1。不過1/2+1/4+1/8+1/16+1/32+1/64,怎麼算都少了1/64,這就需要點想像力,因為古人相信缺少的部分會由(修復荷魯斯之眼的)神力補足。



(鄭重聲明:不論眉毛1/8、捲線1/32還是眼淚1/64,為了完整,都是荷魯斯之眼神聖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有了這幾個符號雖然方便了點,但分子不是1的分數該怎麼辦?除了比較常用的1/2、2/3、3/4另有獨立符號之外,其他就只能用加法來湊了,例如:2/5 = 1/3 + 1/15。所以,一個需要用到分數的古埃及人,數學不好真的可能連個數字都寫不出來呀!幸好一份藏於大英博物館的The Rhind Mathematical Papyrus(RMP←紀錄許多埃及數學問題,所以重要到有縮寫),其中一部份寫有分子是2的分數寫法對照表以供參考。


RMP的2/n寫法對照表(部分)。(來源:大英博物館


上面說了那麼多,左左右右,還牽涉到各種神,但埃及文化傳承數千年,且文字是兩邊開攻,左右顛倒寫「通常」(也還是有例外啦)不影響意思,後人也傻傻分不清楚了。同時具有治療、保護、復原、驅邪等功能,所有願望一次滿足,所以我們通稱荷魯斯之眼的就成為古埃及長久以來最受歡迎的護身符之一,現代也還常被用作古埃及的象徵性符號。


*延伸參考:


古埃及主要神話體系簡介


【古埃及文101】數字篇


http://www.touregypt.net/featurestories/eyeofhorusandre.htm


PS神話傳說版本眾多,若有聽聞不同版本,歡迎提供參考討論(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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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蠻族入侵,到廚房的復興:二百年前的法國美食家談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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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薩瓦蘭(Jean Anthelme Brillat-Savarin, 1755-1826)


蠻族入侵


我們已介紹了烹飪史上最著名的時代以及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過在北方日爾曼人入侵、或者該說他們的時代到來後,所有的事情開始脫離原先的軌道。往日的榮耀已經被徹底地顛覆,取而代之的是遙遙無期的黑暗時代。


隨著蠻族入侵,烹飪藝術與交往、安慰的學問都不復存在了。


正在用餐的中世紀農民,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正在用餐的中世紀農民,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大部分的廚師在主人的宮殿中丟掉了性命;有的廚師滿腔愛國熱情,遠赴他鄉;為新主人奉獻的廚師少之又少,但沒過多久,他們就發現自己的選擇不正確,新主人對他們的廚藝簡直嗤之以鼻。這些蠻族有著粗俗的味覺,腸胃就像是皮革一般,所以他們不懂得精美細膩的食品為何物,也無法感同身受。對他們來說,最具誘惑力的莫過於牛或鹿的腰腿肉,以及大量的烈酒。並且這些野蠻人武器從不離身,所以他們往往不會有條不紊地吃飯,在餐廳中出現打鬥流血的場面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所有的事物都要遵循盛極必衰的規律。那些掠奪者身上的野蠻氣息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文明的氣息。因為長時間與被征服者相處及共同生活,受到了他們的影響,與此同時,他們也發現了社交生活的魅力。


從他們平時的飲食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改變,主人宴請賓客也不再只是為了充饑,他們發現了精神上的快樂也很重要。他們在優雅的享受之中變得活力四射,宴請賓客時也融入了更多的人性化因素。這些改變距今已經有一千五百多年的歷史, 在查理曼(Charlemagne)時期更獲得了飛速的進展。透過法典我們可以了解到,這位卓越的君主為了使他的宴會保持奢華,可謂使盡了渾身解數。


查里曼大帝(死於西元814年)。此圖由德國畫家杜勒( Albrecht Dürer,1471–1528)繪於1512年,現藏於德國紐倫堡的日耳曼民族博物館。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查里曼大帝(死於西元814年)。此圖由德國畫家杜勒(
Albrecht Dürer,1471–1528)繪於1512年,現藏於德國紐倫堡的日耳曼民族博物館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宴會活動受到了查理曼與他繼承人的影響,更加具有騎士氣息。宮殿因為女人們的高貴氣質而更加金碧輝煌, 這也是讚揚騎士精神的表現。達官貴族可以看到,迎面而來的是身著金色服裝的男僕與甜美可愛的女傭,他們端著金爪野雞和長尾孔雀。


美食貿易


不難想像的是, 希臘時代、羅馬時代和法蘭克時代,是女人們從飯不同席過度到登堂助興的三個時代。當然鄂圖曼土耳其帝國(Ottoman Turks)被排除在外,他們從來都不讓女性拋頭露面。但是這個另類的民族迎來的是無法扭轉的局面,沒過多久,土耳其宮女就在震耳的大砲聲中獲得了自由。


婦女運動從爆發的那一天開始,經歷了世世代代的累積和醞釀,直到如今,它的社會力量已經不容忽視了。


包括上流社會在內的女性都認為自己扮演的是家庭主婦的角色,她們時刻為宴會做準備,邀請賓客,直到十七世紀,這種現象都存在著。


食物在她們的纖纖玉手下奇蹟般的改變了:鰻魚搭配蛇舌、野兔搭配貓耳,還有其他各種形形色色的菜餚都出現在餐桌上。她們在威尼斯人從東方和阿拉伯帶回來的香料與香精中獲得了靈感, 拓展自己的烹飪技術。比如說,她們利用玫瑰水來熬煮魚肉。菜餚種類的多樣化是奢華宴會的必備條件。之後甚至連國王都意識到了這種奢華已經偏離了正軌,所以祭出許多法律對其進行約束。不過這些法規最後都落得了和希臘、羅馬的相關法規同樣的下場:被嘲諷、逃避和視而不見。它們都只是以歷史文獻的名義留存在法律典籍中。


人們依舊肆無忌憚地享用著美食,像修道院、修女院這些地方更是如此。原因很簡單,儘管國內戰亂不斷,但是並沒有危及到這些地方財富的聚斂。


法國婦女或多或少會幫忙廚房事宜,所以我們絕對可以將她們看作是法國烹飪舉世聞名的功臣。法國烹飪的亮點就是菜餚精緻、輕巧、美味, 剛好與女性的思維相得益彰。


我說過人們喜歡投入全部身心到美味中,不過實際上很多時候都無法如此,甚至連國王的晚餐都沒有保障。比如說內戰的時候,國王休息時總是餓著肚子。有一天,亨利四世邀請一位有錢人同他共進晚餐,值得慶幸的是那位有錢人帶來一隻火雞,否則,國王的餐桌上就連半道葷菜也沒有了。


不僅如此,烹飪技藝自身也日臻完善。十字軍將亞實基倫(Ashkelon)平原的青蔥帶回了祖國,義大利的歐芹也被引入;香腸製作者以豬肉為契機,研發出了新類別,而這一切都成了烹飪技藝長足進步的基礎。


麵包師父的作用也不容小覷,他們的創作在每個宴會場合都可以見到。在查理九世執政初期, 他們就與國王建立了合作關係,而且國王給予了他們一些不違背法規的特權,比如說聖餐中的聖餅就是他們負責制作的。


荷蘭人在十七世紀中葉時將咖啡帶進了歐洲。一六六0年,土耳其帝國蘇丹蘇萊曼.阿迦(Soliman Aga)使前人第一次知道咖啡為何物,他因此成了最受大家敬重的人。直到一六七0年,一個美國人才在聖日爾曼市場開始銷售咖啡。聖安德雷藝術大街是第一個開有咖啡店的地方,這家咖啡店以鏡子與大理石桌為主要的裝飾,與如今咖啡店的風格大同小異。


I like my sugar with coffee and cream...

我喜歡糖配咖啡和鮮奶油。



在那個時期,一同被引進的還有糖。斯卡隆(Scarron)曾在一篇文章中描寫他妹妹的「吝嗇鬼行為」──她將裝糖的調味瓶蓋上的洞改小了。這也說明那個時候糖作為調味料已經相當普及了。


白蘭地也是在十七世紀時問世的。東征的十字軍讓人們知道了蒸餾的意義,但是只有幾個專家掌握到其中的技術。蒸餾器在路易十四初期成了常見的物品,不過白蘭地成為普通飲品是在路易十五時期。當人們掌握提取酒精的技術後,對它進行了不計其數的實驗,卻都以失敗告終,直到很久之後,才在一次實驗中獲得了成功。


最後,菸草也是在那個時代一併引入的。所以,糖、咖啡、白蘭地、菸草這四種物品,無論是從商業角度還是稅收角度來看,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儘管這樣的作用僅持續了兩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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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選自時報出版《美食的饗宴:法國美食家談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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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2 魔法學校在台灣




2015-11-14 09: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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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台灣沒有雲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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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昱仁(清華大學人類學研究所碩士生)


不知道各位朋友是不是跟我一樣一直很困惑,為什麼全台灣的縣都有同名的市。單單就只有雲林縣沒有雲林市?雲林市究竟是改名了,還是藏在哪裡?


先說答案,其實台灣還真有一個小小小的雲林小聚落,但匪夷所思的是,這個小小小的雲林村並不在雲林縣裡,而是在南投縣竹山鎮的市中心,目前叫做雲林里,這是個過去稱作雲林坪的小村落,裡頭還有一座雲林國小證明它的出身。


雲林縣行政區圖。

雲林縣行政區圖。


怎麼雲林跑去南投竹山了呢?


其實不是雲林落跑了,而是起初大清國在嘉義縣與彰化縣之間設置新縣時,把縣治設置於沙連堡林圯埔(今日竹山)近郊的九十九崁雲林坪上,據說因此就以那個仙霧裊裊的小山丘命名,將這個新成立的縣,命名為雲林縣。只是後來因巡撫邵友濂,認為縣城的位置太靠近內山,所以雲林設縣六年後,縣治便移到斗六,直到今日,雲林的縣治都一直是斗六市。


那問題又來了,靠內山有甚麼不好?為什麼要搬家?


孩子,那可是19世紀末的台灣內山呀!


別說深山,當時的中部淺山地帶以及平原上,都散居著包括拍瀑拉、洪雅、巴宰等平埔族部落,更別說南投山區裡猛如虎的原住民好朋友。


當時,台灣西部的淺山地帶,都設有防禦「生蕃」出草的隘寮/望高寮,以及「漢番」界碑,土牛溝等官府設立的「生蕃出沒,漢人勿近」警告標示。當時的原漢雙方不小心落單相見歡,可是會把對方的人頭帶回家作賓客的。


淡水石牌的漢番界碑 (來源:文化部文化資產局)

淡水石牌的漢番界碑
(來源:文化部文化資產局)


那問題又來了,既然內山那麼危險,為什麼大清國在雲林設縣的時候,不像其他鄰近的彰化、諸羅(嘉義),將縣治設在比較平原的地方,沒事設在這麼危險的內山邊上幹嘛呢?


話要說到這兒,又不得不提到我們台灣的那條最長的母親河了,說到那條黃河,喔……不是,是黑金的發亮的濁水溪(古稱螺溪)。


200年前的濁水溪,可不是像如今弱弱病懨懨,河道被盜採砂石挖的一個個疙瘩的小便溪,而是一條很有個性、充滿活力又很難搞的巨無霸大河,無時無刻夾帶著巨量的黑色鐵板砂,浩浩蕩蕩地從竹山/二水奔出內山後,就放射狀的分成四股水路,即最北側的舊濁水溪、現在本流的西螺溪、南邊的新虎尾溪和北港溪上游虎尾溪。


而從這四條主溪流,隨著地勢平緩又在下游分為成百條支流。這些主幹支流,又會三不五時的因為泥沙淤積,或颱風大水而改道,肆虐村民,沖毀良田。


更重要的是,使得大清官員們南北往返的官路中斷。


300多年前,打算從台南往台北採硫磺的大清官員郁永河,在他的《裨海紀遊》中就記載著渡過台灣西部各個溪流的困難。以及可憐的十餘名平埔族男性,涉水拖著牛車,還差點淹死在大水之中,協助他渡河的艱辛。


這種河口三角洲放射狀的緣故,越往河口就有越多支流需要度過。因此,將雲林縣治設在河道最窄,也沒有分支的竹山雲林坪,也就成為官員設治、方便與當時的台灣政經中心台南府連繫、公文往返的首選。


即便是六年後,其實也只是將縣治稍微往平地移動一點點,越過一條清水溪,與一座小丘陵,搬到隔壁的斗六門(今日斗六市)而已,(兩地相隔約20公里),依然是選在濁水溪中上游設治。


至此,斗六成了雲林縣首府。而雲林坪則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之中。


附註:文中「生蕃」為歷史用語,並無對原住民貶抑之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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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父「們」的故事】武昌起義篇(終):那些革命份子都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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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武昌起義篇(14):革命份子內鬨了!


「遯初!我絕對要為你報仇!」


宋教仁的遺體前

摯友黃興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怒吼

孫文也激動地發表他的計畫

「這絕對是袁世凱幹的!我們要武力討伐袁世凱!」


於是在民國二年的7月12日

國民黨各地的軍事將領開始武力討袁

這就是歷史上的「二次革命」

這不只終結中國脆弱的和平

更開啟日後源源不絕的內亂年代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當袁世凱的北洋勢力

與孫文的同盟會勢力衝突時

屬於第三勢力的武昌首義集團也面臨了抉擇

究竟是支持袁世凱?還是孫文?


黎元洪身為集團領袖

在二次革命時期挺安靜的

就我來看

黎胖子應該是想作壁上觀,確保自己的安全及利益

畢竟二次革命初期

部分省分立刻響應孫文宣布獨立

黃興又在南京一帶擊退北洋軍的進攻

但明擺著

袁世凱才是當時中國的第一強人

革命黨要成功的機率可謂渺茫

加上一想到張振武事件時,老袁他展現出來的謀略手段……

「呼~~~安靜是現在最穩妥的保命之道。」

黎元洪如是想


但親革命派的蔣翊武、蔡濟民、鄧玉麟、熊秉坤

則毫不猶豫加入孫文的行列

令當時人頗為意外的

是一向親近袁世凱的孫武竟然也宣布反袁

我估計孫武老兄是被袁世凱嚇怕了

想到張振武事件時,老袁他展現出來的謀略手段……

「娘的!在老袁底下做事,說不定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鈔票!」


總之

二次革命期間

武昌首義集團徹底分裂

眾人的下場也大不相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號稱「首義三武」中

德行最高、最具革命理念的蔣翊武

在二次革命時期,回到湖南老家宣布反袁

之後

隨著老袁逐步鎮壓二次革命

眼見大勢已去的蔣翊武

決定前往香港思考他的下一步


蔣翊武


(圖片為:民國時期的蔣翊武)


武昌起義時的蔣翊武


(圖片為:武昌起義時的蔣翊武)


通常前往香港

會從漢口搭船,沿長江水陸離去

但蔣翊武覺得

「漢口認識我的人太多,走水路太危險,不如走陸路,前往廣西再轉往香港。」

就是這個想法,決定了蔣翊武的命運


他才剛到廣西

立刻被親袁的土匪軍閥陸榮廷活逮

陸榮廷向袁世凱、黎元洪表示:

「應速殺此人!免留後患!」

於是中華民國2年9月9日

開國元勳蔣翊武被槍斃於廣西,得年29歲

三武已喪其二矣……

(注意!陸榮廷的傳訊對象裡面有黎元洪!

身為武昌集團的領袖

黎元洪你竟然沒有試圖要營救蔣翊武!

所以黎元洪就算不主動殺蔣翊武,你也是沉默的幫兇!)


臨刑前一天的蔣翊武


(圖片為:臨刑前一天的蔣翊武)


蔣翊武就義紀念碑


(圖片為:位於廣西的蔣翊武就義紀念碑)


同樣反袁的蔡濟民

最終被親北洋勢力的四川軍閥謀害

死時僅33歲……


蔡濟民


(圖片為:蔡濟民)


至於孫武

這位老兄的表現真讓老ㄕ搖頭

因為他是一個騎牆派

二次革命時期他反對袁世凱

之後卻又投靠掌握政權的北洋政府

等到中國國民黨北伐勢如破竹,他又暗自提供資金支援

這種「風往哪吹就往哪倒」的表現

不但沒有讓他獲得高官厚祿

還讓後人留下

「孫武不如張振武,張振武不及蔣翊武」的低評價

老ㄕ真想說:

「節操還是不要亂丟掉的好。」


孫武


(圖片為:孫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金兆龍、程正瀛

這對締造起義第一槍的哥倆好

則是毫不遲疑地倒向老袁的勢力

並在北洋政府中取得一官半職


程正瀛


(圖片為:開出武昌起義第一槍的程正瀛)



得到好處的兩人,憑著他們對武昌首義集團的認識

竟然成為二次革命時期迫害、追殺昔日同伴的最有力人士

他倆威風一時

但等到日後國民黨北伐擊潰了北洋政府

程正瀛

被五花大綁,拋入江中淹死

金兆龍

被免職,日後一直默默無聞,於1933年病死

他倆昔日的革命事蹟被國共兩黨掩蓋

直到近幾年才被重新檢視,還給他們應有的歷史意義……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世事紛亂之際

昔日的革命軍臨時指揮

吳兆麟

選擇退出政壇,甚至剃度出家並致力於社會慈善事業

他只希望超脫於紅塵的紛亂

但最終他仍被現實的劫難纏身


中日八年抗戰期間

吳兆麟居住的武漢淪陷後

日本人希望請這位開國元勳擔任官職

好營造中國人支持日本人的態勢

吳兆麟是一口拒絕

所以他遭日軍軟禁3年,最終
含恨而亡……



(圖片為:吳兆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故事說到這

不知道大家是否覺得這氣氛實在太悲劇了?

那老ㄕ就說說武昌首義集團中

可謂最幸福快樂的代表……黎元洪!


要說黎胖子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因為老袁在二次革命後

竟然腦袋進水的想當皇帝,搞了個洪憲帝制

為了攏絡各方勢力

老袁決定封黎元洪為「武義親王」

是洪憲帝制中,唯一被封王者

(長期跟隨並幫助老袁打天下的北洋諸將都沒有人獲得這個殊榮)

不過黎元洪嚴詞拒絕,並發表反帝制的立場


黎元洪是有見識的

袁世凱的洪憲帝制沒多久即迅速垮台

老袁更在之後一命嗚呼

這下就出現一個要緊的問題:

該由誰繼承「大總統」寶座?

答案是……由堅持共和體制的
副總統黎元洪遞補!

(黎胖子當真好運氣)


黎元洪


(圖片為:黎元洪)


雖然黎元洪當上總統

不過他這職位當得並不輕鬆

因為他隨即跟新上任的內閣總理段祺瑞發生衝突


當時黎元洪恢復《臨時約法》,重新實施內閣制

所以身居內閣總理職務的段祺瑞

本就擁有較高實權

加上段祺瑞是除了袁世凱之外

在北洋軍聲望最高的軍事實力派

(袁世凱的
北洋六鎮

段祺瑞曾在發展的過程中當過4個鎮的指揮官

是所有北洋將領中,接觸最多部隊的人)


反觀黎元洪是根本沒有家底和他競爭

論軍隊

湖北新軍早已灰飛煙滅

論黨羽

武昌首義集團早已分崩離析

而且張振武、蔣翊武這些人的下場在那明擺著

誰會想跟著這種會暗搞自己人的領導混啊?


就是清楚黎元洪沒底氣跟自己競爭

段祺瑞一天到晚反對黎元洪的意見

最後兩個人還因為「是否要參加一次世界大戰?」鬧得不可開交

後來黎元洪想說請個人過來協調一下

結果請了個張勳,鬧出個「張勳復辟」

黎元洪就莫名其妙的被人趕下總統寶座了


不過!黎元洪的官場生涯還沒有結束!


後來段祺瑞帶兵解決「張勳復辟」

因著再造共和的功勞

段祺瑞成為民國聲勢最高的第一人

不過也就是段祺瑞實力太過強悍

其他北洋將領做了一個決定:一起聯手打爆段祺瑞!

於是段祺瑞就灰溜溜的被人趕下權力寶座


在決定出誰能成為下一個「大總統」之前

北洋將領們覺得「大總統」的位置空在那邊好像有點怪怪的

最好找一個

名聲高、沒實力、隨時可以趕走的傢伙暫時坐鎮「大總統」

誰有這資格啊?


恭喜!黎元洪再度擔任大總統!


是的

各位沒看錯

北洋將領們竟然是找黎元洪回鍋當總統

雖然黎元洪第二次總統只回鍋1年,又給人趕下台

但以他擔任過2次的大總統,以及3年多的副總統

在民初的亂局,可謂官運亨通了!


而且被趕下台的黎元洪生活過得可爽了!


我知道政治人物基本上都有很多資產

不過黎先生的資產還真不是普通得多

這位前大總統離開官場

他的職位有:

中興煤礦董事長、黃陂商業銀行總董事、南洋兄弟煙草公司董事

他的資產包括房地產70多處,並投資45個企業

其中銀行17家,工廠12個、煤礦6家,總投資額達200萬元

(1920年代,1元的購買力等於今天新台幣200元

也就是說,黎元洪的總投資額約今日40億新台幣!)

而黎元洪於1928年去世時,還以國葬規格對待,可謂極盡哀榮……


寫到這

老ㄕ不禁想長嘆一口氣

我當然知道「人無完人」這個道理

但想到黎元洪曾經臨陣脫逃、暗算異己,並且有十足的牆頭草風格

最終卻享盡榮華富貴,並被當時政界人士歌頌

還因為涉及「張勳復辟」,至今教科書還記錄著他的名字

使他的身後名聲

遠高於革命功臣黃興

(克強已經從課本消失)

也勝過汪精衛

(因為汪精衛唯一在教科書出場機會只能當漢奸)

跟宋教仁平分秋色

(都是只被提及一次的教科書打醬油腳色)

當然

能當上大清協統、革命軍大都督,還能遊刃於民國各派系之間的人

黎元洪也有他的本事

只是當我想到其他首義集團成員大多不得善終,並乏人紀念……

唉~~~只能長嘆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黎元洪雖是武昌首義集團領袖

不過老ㄕ卻認為

有一人是真正為這曾經輝煌一時的團體留下更深刻痕的關鍵人物


工程第八營正目─熊秉坤


熊秉坤


 


各位還記得這人嗎?

這人在人生的前三分之二的時間

幾乎都是配角

以前有人說是他開了武昌革命的第一槍

可是近幾年的研究證實,其實程正瀛才是開第一槍的關鍵人物

(讓我忍不住想吐槽的是

由於程正瀛後來連開好幾槍射殺長官

熊先生後來自己開的第一槍

大概連前三發都排不上吧?)

後來他想領導武昌起義,但官階太低

所以真正領導武昌起義成功的,是被人臨時找來的吳兆麟

武昌起義成功後的陽夏之戰

真正名揚史冊的

是黎元洪、黃興、蔣翊武等大人物

熊先生在戰場上的紀錄

還不及戰死沙場的謝元凱、孟華臣等同袍


不過他對武昌起義還是有卓越貢獻

尤其在上述那些大腕人物作古之後

他的「開國元勳」或是「締造共和」身分就更加難能可貴了

於是

國民政府時期,他擔任武昌市市長

中共建國後擔任全國政協委員,頗得到周恩來的重視

值得一提的是

1961年,也就是辛亥革命50周年

中共竟然安排

熊秉坤與清朝「末代皇帝」溥儀,一同參加慶祝宴會


鹿鍾麟、溥儀、熊秉坤合影圖


(圖片為:辛亥革命50周年合照

左─鹿鍾麟,他把溥儀從紫禁城趕出門

右─熊秉坤,他參與的革命讓溥儀第一次丟掉皇帝寶座

老ㄕ就想問問

在中間跟這兩位合照溥儀到底是何心情啊?)


宴會上,溥儀來到熊秉坤面前

高舉酒杯說:

「辛亥革命,你打響了第一槍,可稱蓋世英雄。」

(當時大眾普遍認為熊秉坤是打響武昌起義第一槍的關鍵人物

但老ㄕ再一次強調,打響第一槍的是程正瀛這哥們

人家雖然不有名,而且下場不太好

可該有的歷史地位還是要肯定他的)


溥儀接著說:


「你了不起,推翻了封建統治

打倒了我這個當年還是小孩子的皇帝

讓我能順應歷史潮流,改造為新人。

為表達謝意,容我敬你一杯。」


熊秉坤則回答:

「承當不起

我們過去是夙敵,你是皇帝,我是亂民

今天是共產黨領導,冤家路寬

大家擇善而從,成了朋友,都做了新人。

新人做新事,讓我們為國家昌盛,民族興旺共同乾杯。」


我覺得這兩人的對話挺有意思的


先說說溥儀,這話明顯不對勁

這就像有人說:

「我當年家財萬貫,結果被你給全部坑走

了不起!讓我這人生勝利組瞬間成為了魯蛇

使我能順應時代潮流,成為了酸民一位,讓我敬你,表達感謝!」

這話是不是滿滿的酸味呢?

其實溥儀這樣說話,那是很不得已的

畢竟「末代皇帝」這身分太敏感兼沉重

是中共極力打壓的「封建毒瘤」

要不是周恩來多次出手幫忙

溥儀早就被人搞成了渣

所以他必須無時無刻的公開自婊外加對黨中央歌功頌德

如此……才能有一條活路


熊秉坤的回答其實有點像在提醒:

「皇帝老兄你要注意啊!

今天是共產黨領導

所以我老兄狀況也未必比你好到哪去

畢竟我以前當過國民黨的官,真要有人跟我翻舊帳

我也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所以『擇善而從』,好好做黨的活招牌,這才是一條活路。」


到了1964年

熊秉坤做了他這一生第二重要的事

(第一重要是發動武昌起義)

他在全國政協開會期間

跟周恩來碰面並哭著說:

「我活了80歲

沒有什麼對個人及家庭的要求

我就是希望早日建成辛亥革命紀念館。」


我想老先生在那一刻,是非常激動的

雖然他本人獲得了榮華富貴

可等他過世之後,會人記得1911年10月10日的那一晚嗎?

還有在陽夏之戰犧牲

至今仍身處六大堆的新軍將士們,難道從此無人紀念?

雖然當年創造的共和

已經不是現在身處的共和

但那是多少人犧牲換來的信念?那不應該就此被忘記!

更有可能

熊秉坤想起了鄧玉麟


鄧玉麟


鄧玉麟

這位昔日負責革命勢力聯繫的首義功臣

竟然在1951年的鎮反運動中被捕

並很快遭受槍決,罪名是「反革命罪」

最早革命的人,竟然以如此罪名而死?當真是荒謬絕倫!

而這件事怎能不讓熊秉坤害怕?

所以他必須爭取

要那一段留下一個肯定的紀念!


望著老淚縱橫的熊秉坤

周恩來說:

「提得好,辛亥革命是一場偉大的革命……

沒有一百多年來諸如辛亥革命的仁人志士前仆後繼,

流血犧牲,夢寐以求地追求真理,

就沒有我們現在的社會主義金光大道……

這麼一個辛亥革命紀念館,應當積極籌備。」


不過

這不代表所有人都尊重那段歷史

尤其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

在那一個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不投降就叫他滅亡」的妖孽年代

當真是做啥都不對

就曾有紅衛兵跑到熊秉坤家抄家

結果看到了1913年1月袁世凱授予熊秉坤的「勛五位」勳章


「把這封建主義的毒瘤拿走!」

當紅衛兵趾高氣昂的動手之際

熊秉坤立刻奪回,並喝道:

「不准拿!」

可想而知,熊秉坤在文革期間日子應該不太好過

要不是周恩來下達保護命令

我看熊同志恐怕下場比鄧玉麟更慘


1969年5月初

熊秉坤因患感冒而住進醫院,後來病情惡化,於5月30日病逝

他並非武昌起義中最晚過世的人

但在我看來

他的死,代表昔日顯赫一時的首義集團,落下的最後塵埃……


如今

昔日中華民國軍政府鄂軍都督府舊址

成了一座嶄新的辛亥革命博物館



(圖片為:辛亥革命博物館)


這是熊秉坤的功勞

他的堅持,讓昔日歷史終能被有系統性地記錄

使老ㄕ認為

熊先生比起黎元洪對武昌首義集團有更大的意義

以至於我花了相當大的篇幅對他進行描述

並以他作為描述武昌起義的楔子還有收尾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911年10月10日


這個改變中國的大日子

已經過去了100多年


台灣方面

(或是說中華民國

拜託別再有人跟我執著要用哪一名詞

好好聽我說故事行不行?)

每到這個日子就會大肆慶祝

老ㄕ還記得小時候

中正紀念堂會有煙火秀出現,吸引眾多民眾圍觀

更別提這前後

馬路上會插著數不盡的國旗

又會有播不停的國歌

畢竟這可是重要的「國慶日」


對岸

其實也把10月10日列為「辛亥革命紀念日」並有慶祝活動

而且這幾年

透過人物訪視、古蹟保存,甚至是推出影視作品

將這段歷史系統性的保存

還順便發展了湖北地區的觀光業


武昌起義誠然對現代中國有極其深遠的意義及價值

以至於老ㄕ一邊寫故事的同時一邊想著:

「究竟……我寫這段往事的重點是什麼呢?」


如果我只是把這場起義描述完

那其實我根本不用寫這篇文章

因為已經有太多的資料寫得比我更詳盡、更精采

而且我大可輕鬆帶過或是只針對重點描寫

畢竟我看到不少讀者表示:

「這文章會不會太長啦?好難看得下去(好難吸收)啊!」


這樣的疑惑

直到我找到一張照片時,我得到了解答

那是武昌起義40年後

湖北新軍再次團聚合影紀念照



(圖片為:起義40年後的湖北新軍合照,圖片出處)

___________________


我相信老ㄕ描述「武漢篇」的往事

大部分的人名,大家應該都有點陌生

因為所謂的「武昌首義集團」,大部分就是些小人物

他們頂多是:

軍中的班長(熊秉坤、金兆龍)

愛搞政治運動的留學生(孫武及共進會人士)

正巧碰上機緣的平常人(程正瀛、吳兆麟)

甚至很多人在民國初期就喪生(蔣翊武、張振武)


這些人都有他們個性、見識、能力上的限制

加上以同盟會為主流的歷史描述

使這段往事容易讓人忽略


而且還有許多志士的名字及事跡,我沒能描述完全

比如:

共進會資金提供者,鐵血十八星旗設計者的劉公

當初設計強逼黎元洪當上都督的李翊東

陽夏之戰中率先陣亡的馬榮


會發生這種狀況

除了我的能力有限加上為了讓情節更緊湊做了部分犧牲外

一部分的原因

還是因為他們留下的事蹟太少,真的很難做更深入的探討

畢竟

在歷史長河中,相比孫文、黃興、袁世凱等重量級角色

他們真的只是小人物罷了……


But!

就是這些小人物,卻為中國帶來巨大的影響!


他們真實的存在過、奮戰過

並為心中的理念堅持、付出、犧牲

他們或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水滴

但眾人的集結

卻匯聚成一股潮流,從而推動歷史長河流向!


「國父們」的意義

是代表一個國家,是由一群人努力才能建立

最先提出「國父」概念的美國,就有10位國父

比如:

率領軍隊作戰的華盛頓

周旋外交場合的富蘭克林

起草獨立宣言的傑佛遜

他們因有傑出的才能並為國家建立做出重大貢獻

因此被認為是建國「國父們」


不過

一些美國歷史學者卻有著另一種解釋

何謂「國父」?

可以是戰場上的一個小兵

可以是捐款的一位老婦人

可以是用文學激勵人心的作家

凡是有為國家建立出過心力的都可以是國父!


同樣的

中華民國的國父是誰?

是出謀劃策的宋教仁

是鼓吹自由理念的孫文

是奮戰不已的黃興


還有!


10月10日起義的小兵

陽夏戰場上犧牲的生命

在暗處活動並拚上心力的追夢者

為了堅持而犧牲的殉道者

他們都是值得紀念卻又難以紀念的「無名國父們」


所以老ㄕ試著重新回溯,尋找長河中出現過的曾經


我找到了

應該被紀念卻少被提及的英雄

我找到了

規模宏大卻被淡忘的衝突

我找到了

微小卻足以紀念的故事


我更想找到並描述,那一份單純熱情的感動


武昌的先人們啊

無論你們有名不有名、在乎或不在乎

老ㄕ僅以這篇文章,來紀念實至名歸的「國父們」!


武昌起義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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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9: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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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本弘╱導讀:唐澄暐

這是一個我們小時候常常聽過的故事:大怪獸突然現身,把整個城市破壞成一片廢墟;當傳統軍隊束手無策時,特殊部隊帶著超科學兵器,帥氣地現身迎戰。在怪獸電影裡他們可能撐不了太久,但如果是超人力霸王的話,他們能發揮的空間就多了一些,至少可以撐到超人登場,或者在超人快落敗時幫個一把。不過就算打贏了,下次還是會有新怪獸前來挑戰,因為真正吸引我們的,始終都是怪獸。牠們來自我們去不了的未知地帶,有著驚人的身長體重,在各種奇異的外表下,往往還有一兩招超越常理的特殊能力。


我們不只聽著這種故事長大,還會忍不住自己學著寫。我們先是在怪獸百科和設定集裡,尋找牠們的詳細資料,像是身長幾百公尺、體重幾萬噸、來自某某島的海域、武器是某某光束、弱點在身體某處……接著,我們也開始學書上那樣,替自己的想像怪獸編資料,寫出自己的怪獸百科,或者怪獸故事。我們成了怪獸世界的創造者,也變成了怪獸科學家,偶爾可以化身特殊部隊的戰鬥員,和自己想像的怪獸正面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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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9改編的影視作品。圖片來源:http://goo.gl/f8tBtX


有些怪獸迷就是這樣,故事寫了太多,到長大還停不下來。或許山本弘的怪獸小說《MM9》,也是這樣誕生的吧?在他想像的怪獸故事中,世界與當今差異不大,但怪獸卻遍布全球,其中又以日本為甚。各種不同大小、類型、習性的怪獸頻繁出沒,成為一般民眾難以避免的日常災害。然而,這世界裡只有跟現實一樣的兵器,沒辦法靠超科學或超人來打敗怪獸。人類只能用最一般的方法來處理怪獸:發現怪獸、鑑定怪獸等級、擬訂策略,交給其他單位來應付善後。簡直就像是颱風登陸時的防災措施一樣。


※※※※※※※※※※※※※


「荷包蛋好了喔!」


聽到母親開朗的聲音,嬌小的案野一騎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穿著睡衣搖搖晃晃地下了樓梯。悠里哼著歌將盤子擺在餐桌上。時間是早上六點半,距離上學時間還有段距離。不過因為悠里希望至少早上母子兩人可以好好說上話,所以一騎每天都得早起。

一騎上完洗手間、刷牙洗臉之後,坐到椅子上,睡眼惺忪地吃起荷包蛋。小學生的胃只要這個和一片土司就可以撐到中午了。


「功課都寫完了嗎?」悠里摺著衣服問。


「朗讀……」一騎略帶怨恨地看著母親,「妳昨天不是很晚才回來嗎?」

「啊,對呴。」悠里合掌向兒子道歉,「對不起喔──會議拖很久才結束。」


朗讀的功課是出聲讀國語課本給家人聽,然後在講義上寫下感想和簽名。因為母親經常晚歸,或是沒回家,因此一騎經常沒辦法完成朗讀功課。老師知道案野家的情況,所以不會生氣,然而一騎本人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算了啦,反正每次都這樣。」一騎嘆了口氣,「我也差不多該學壞了……」

「咦!?」看到母親真的感到驚訝的樣子,一騎笑了。


「開玩笑的啦,我不會學壞的。」

一騎的笑容是真心的。雖然一個人吃微波食品的晚餐很寂寞,母親不能出席家長參觀日,令他很懊惱,然而一騎心裡清楚這是沒辦法的。因為母親的工作非常重要,雖然還小,但是一騎很理解母親的工作,也感到十分驕傲。


「對不起,那等你吃完,立刻念給我聽喔。」

這時候悠里的手機響起了動畫主題曲。

「這種時候?」悠里有不祥的預感。這麼早就打來,一定是有緊急事件發生了。電話一接起來,果然如她所料,對方是山際俊夫,悠里隸屬的氣特對(氣象廳特異生物對策部)的內勤人員。


「我是山際,抱歉,這麼早打電話過去。」

「是怪獸嗎?」


「嗯,我想只能這麼說了吧。」山際的聲音不知為何帶著困惑,「聽說出現在岐阜市。我也是剛剛才接到部長的聯絡,還不清楚詳細情形。」特異生物對策部的成員之間有緊急狀況時的電話聯絡網,悠里位在幾乎是最尾端的位置。因此,其他成員應該都已經接到聯絡了。


「岐阜的話,之前目擊到的是鳥型的……」

「不,該說是至今從未出現過的類型嗎──怪獸度的話大概是四或五左右吧。啊,TBS已經播出現場的報導了,請妳直接看實物。」


「電視台動作怎麼那麼快?」

悠里慌張地找出電視遙控器,一邊問道。

「好像是早上的情報節目要轉播當地的活動,偶然碰上的。」

悠里按下電視開關,畫面右上方出現「岐阜市出現怪獸」的字眼。主播和當地記者正在討論當地的居民避難狀況。


一開始悠里在畫面上找不到怪獸。攝影機一直對準著一個大概是小學高年級的女孩臉孔。五官是典型的日本人長相,不過大概是曬黑,皮膚是褐色的。她似乎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張毫不緊張的天真笑臉緩緩地看著四周狀況。這個畫面似乎是用手提型的攝影機在遠處拍攝,畫面上下左右地搖晃著。悠里疑惑著,為什麼要拍這孩子的臉孔?怎麼不拍出怪獸的樣子……


這時候,攝影機鏡頭拉遠,硬出了周遭風景。悠里倒抽了一口氣。

少女從五層樓高的公寓屋頂探出頭來,她的頭比屋頂上的水塔還要大。


※※※※※※※※※※※※※


的確,山本弘筆下對抗怪獸的組織「氣特對」,名字雖然像《超人力霸王》的「科特隊」(科學特搜隊)一樣響亮,但又長又土的全名「氣象廳特異生物對策部」卻表明了它在故事中的尷尬地位。它隸屬日本氣象廳,本身沒有對付怪獸的武力或特殊科技,連調動人力資源的權限也沒多大;它比較像一個偵查分析單位,做的事就像怪獸迷一樣──聽說哪裡有怪獸,趕快衝到現場,然後調查牠的身長、體重、類型、弱點,用體型規模把牠換算成有如地震、從0到9的「怪獸規模」(monster magnitude,簡稱MM),並像颱風一樣命名;但真要擊退怪獸,還是只能請自衛隊出來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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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文版書封。圖片來源:http://bit.ly/1ZVYuMX


聽起來不怎麼刺激的工作程序,實際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怪獸的本體可能和推測的截然不同,光判定MM是多少就一團亂;怪獸出現了要往哪走、可能對哪裡造成災害,一錯下去就是成千上百條人命;怪獸就算可以解決,也不代表就能不顧後果地打爆牠;處在政府體制內的氣特對,除了怪獸還要應付官僚體系的各種推拖損耗,外加軍方、大眾、媒體以及其他勢力的為難;更重要的,第一線面對怪獸的氣特對成員,真能在情感上把這些生命當成純粹的天然災害嗎?


《MM9》最好看的,就在於困難出乎意料,解決的方式也令人出奇。怪獸總在搜查中慢慢揭露面貌,當人們以為掌控一切時才現出預料外的真面目,讓每一篇小說不到最後都猜不出如何收尾。但故事要好看也不能只靠怪獸,還要有人物適當地引導觀點才行。氣特對不是戰鬥單位,也因此不用拘泥於戰鬥視角;他們可以從旁描述整個迎戰怪獸的大局,有時又能深入現場,卻因沒有武器而格外驚險。我們可以從他們和其他單位的合作出擊,來體驗全面迎戰怪獸的格局;但到了武力解決不了困難時,又可以看到氣特對隊員的靈機一動如何出奇制勝。不論是想看大規模的軍事場面,還是個人的近距離冒險,或者作戰背後的運籌帷幄,《MM9》都有不錯的描寫,而那背後需要的是對現實中各種組織、制度、武器、地形空間的充分認識,對於怪獸小說來說,這甚至比發想怪獸的創意還要來得珍貴。


讀起《MM9》,就像重溫童年初見怪獸電影時,那種摸不清怪獸有多少本事,也看不出人類如何逃過劫難的懸疑過程;充滿臨場感的描述,讓人彷彿置身這些電影中,隨著氣特對一起挑戰怪獸,度過一篇又一篇的生死危機。作者全面設想了一群普通人必須挺身面對怪獸的現實世界,詳實描繪社會每一個零件在怪獸危機中的行動,並讓故事的起伏轉折埋藏其中。


同時,身為一個怪獸迷,又彷彿能從《MM9》的角色中看見自己的模樣。氣特對固然是防災組織,但內部氣氛卻有一種怪獸迷的趣味;他們像一群長期被誤解的重度阿宅,對怪獸充滿執著,卻難以讓大眾理解他們的熱情與專精;他們也像對設定有偏執的怪獸迷,整天追求怪獸的各種正確資料,不停煩惱著怪獸要取什麼名字,才能讓大家認可也讓自己滿意。


而在小說中安插的一些歷史事件,更能看出怪獸迷埋藏的熱情。在氣特對成員的討論中,三不五時就會提及一些過去的怪獸出沒案例。喜歡怪獸電影的人,應該馬上就能從年份和描述,聯想到一連串真實作品;例如「一九五三年,因為北極圈內的核子試驗的影響出現的MM5爬蟲類型怪獸雷」,想必來自該年由雷˙哈利豪森(Ray Harryhausen)執導特效的《海底兩萬潯的怪獸》(The Beast from 20,000 Fathoms);「從紐幾內亞走私進來的蛋白石,其實是怪獸蛋」和「追著當時在萬博展出的復活島石像,從一萬兩千公里遠的南太平洋游了過來」則都是卡美拉系列電影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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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http://bit.ly/1ZVZlgG


小說中除了這種樂趣留給怪獸迷一一比對外,有些事件卻是對應著真正發生過的天災人禍。一九五七年在內華達沙漠真正出現的,不是史上最大的巨人,而是美國境內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氫彈試爆。一九二三年的怪獸災害雖然有著哥吉拉的情節,卻很難不從年份和死亡人數聯想到關東大震災。更不用說在地下鐵造成災難的Z神靈會,對於日本人來說,恐怕沒有比一九九五年地下鐵沙林毒氣事件更恐怖而純然的人禍了。災難從古至今都是孕育怪獸的溫床,而日本也確實如小說所暗示,因其天然人文因素而成為怪獸叢生,也就是災害頻傳的列島。因此,在這島上對抗怪獸的不能只有超級英雄,更要有踏實的凡人;面對眾多季節性、隨機性的大小怪獸頻繁入侵,氣特對成員那種身經百戰卻處之泰然的樸實氣息,反而更體現了日本人面對災害時,在日常中養成的紮實與堅韌。


但這種掉書袋般的史實穿插,會不會阻礙劇情?很意外地,作者最終為解開故事謎題而提出的理論,居然巧妙地讓這些外在資訊成為理論的一種證明方式。在佩服作者為此特地下的工夫之餘,為了不損及閱讀樂趣,這個別出心裁的安排,就讓讀者自己來品味吧。


本文摘自獨步文化出版之《 MM9:怪獸度9
MM9_立體書封日本星雲獎得主山本弘對怪獸獻上滿腔熱愛,
   前所未見的正統派怪獸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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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獸如天災般襲來,
 可是沒有超人拯救大家喔!
  所以只能靠你們了,
氣象廳特異生物對策部,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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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人的假面(上)




2015-03-13 17:5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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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廟




2015-11-11 09: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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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讀通世界史──接著塑造羅馬的,是基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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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祝田秀全

■布魯圖斯,連你也是嗎?──皇帝政治家凱撒的崛起

凱撒組成第一次三頭政治之後,透過遠征高盧(以現今法國為中心的地區,西元前五八年~前五一年)而揚名立萬。


凱撒希望透過正確的曆法來治理國家,於是採用太陽曆,將一年訂為三百六十五日,每四年出現一次閏年並增加一日,也就是三百六十六日。凱撒所採用的儒略曆(以他的名字「Julius」為名),就是現今曆法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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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薩。來源:wikipedia


凱撒不但以自己的名字為曆法命名,還把自己的名字定為七月。後來他的繼承人屋大維覺得自己足以和凱撒平起平坐,於是用自己的稱號「奧古斯都」(Augustus)為八月命名。

凱撒其實是羅馬實質上的「始皇帝」。他具有天神般的領袖魅力,將自己「握有統率萬人的權威,乃堂堂羅馬第一人」的形象深植於羅馬市民心中。


西元前四十四年,想要維護元老院傳統的共和政派人士,不滿凱撒集權力與權威於一身,於是集體策畫暗殺他。


暗殺地點在元老院議場,凱撒總共被短劍刺傷二十八處。據說,凱撒發現暗殺者當中竟然也有自己非常信賴的政治家,還驚訝地問道:「布魯圖斯,連你也是嗎?」隨即不支倒地,氣絕身亡。


■世界史豆知識:閏年為什麼都用二月來調整?

月曆上,二月的天數本來比其他月份少,所以遇到閏年時,會在二月底增加一天;也就是說,二月是用來調節曆法的月份。這是因為古羅馬認為「Martius」(現在的三月「March」)是一年的開始。


■神聖的獨裁者,奧古斯都成為皇帝──羅馬帝國的開端

西元前二十七年,組成「第二次三頭政治」(西元前四三年~前三六年)的屋大維,獲元老院贈予「奧古斯都」稱號,意味著「受尊崇者」。他正是終結長達一世紀內亂、開創羅馬帝國的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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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屋大維。來源:wikipedia


羅馬近郊出土的「奧古斯都像」腳邊,刻有愛神丘比特的模樣,表示他乃眾神的子孫,是神聖無比的存在。此後,世人都以「皇帝」的稱號來代表奧古斯都。


羅馬帝國最繁盛的時期,當屬「五賢帝時代」(西元九六年至一八○年)。二世紀的圖拉真皇帝在位期間,帝國版圖達到最大,西至現在的英國,東至美索不達米亞地區。

二一二年,卡拉卡拉皇帝宣布,所有出身於帝國的自由民,都將被賦予羅馬公民權──法律不只適用於特權階級(擁有羅馬公民權者),只要是帝國領地內的所有人民(自由民),一律適用。這同時也代表羅馬的法律制度由原本的公民法,轉變為具有萬民法的特性。


■正港的羅馬浴場!──費用低廉的「娛樂殿堂」

二一六年,羅馬市的主要道路上建造了號稱「娛樂殿堂」的設施──竟然是能夠容納一千六百人的巨型浴場!以當時的皇帝為名,稱為「卡拉卡拉浴場」。

浴場裡分為熱水浴、溫水浴、冷水浴三種浴室,讓客人一次享受三種樂趣。首先做點運動,讓身體出汗,接著進入熱浴室,把汗水逼出體外;再來到溫浴室冷卻身體,最後在冷浴室裡游泳。


浴場收費低廉,市民們大可開心享受。洗過澡後,再參加宴會娛樂身心。浴場還附設體育室和圖書館,宛如一應俱全的健身俱樂部。


■世界史豆知識:所有的「皇帝」都來自羅馬

皇帝的英語是「emperor」,來自於「凱旋將軍」(imperator)。有「受尊崇者」之意的「Augustus」,則有「皇帝」的意思。另外,皇帝的德文是「Kaiser」,俄文是「Imperator」,全都和凱撒(Caesar)有關。


■「耶穌就是基督」的概念誕生──基督教的成立

羅馬帝國成立不久之後,約西元二十八年時,猶太行省(巴勒斯坦地區)出現一位廣受歡迎的青年傳教士,名為耶穌。


猶太行省的下層居民受到羅馬的嚴格統治,人民熱切期盼神的救贖,等待神派遣至人間的「彌賽亞」(救世主)降臨。但當時領導猶太教的法利賽人堅信,只要研讀律法(戒律),就能獲得神的救贖。問題是,猶太地區的下層民眾認為,「我們從早到晚忙個不停,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研讀律法!」心裡的不滿日漸高漲。

耶穌主張,比起研讀律法,只要強化對神的信仰,就能獲得神的救贖,對民眾來說充滿了新鮮感,因此認定耶穌就是彌賽亞。


法利賽人教唆猶太總督,將耶穌釘死在十字架上。行刑後的第三天,耶穌的遺體消失了,弟子彼得深信耶穌將於死亡「三天後復活」,於是把身為彌賽亞的耶穌神格化,建立「耶穌彌賽亞教」。


使徒保羅在羅馬帝國傳教,而這也造成了猶太教和基督教的分歧。


使徒保羅。來源:wikipedia

使徒保羅。來源:wikipedia


教會名稱「彌賽亞」原本是猶太人使用的希伯來語,艱澀難懂,再加上為了使基督教成為世界宗教,便把教會名稱改為共通語言,也就是通用希臘語的「基督」,「基督教」於是誕生(注:最初所成立的「基督教」在十一世紀時分裂為「羅馬公教」〔天主教〕和「希臘正教」〔東正教〕;而一般所謂的「基督教」,指的其實是宗教改革後的「新教」,也稱「基督新教」)。後來成書的《新約聖經》也不採用希伯來文,而是以通用希臘語撰寫而成。

基督教認為,只要進入神的國度,就能救贖靈魂。因此,加入教會的時候,必須透過洗禮來展現悔改的心情。


我們可以說,沒有保羅,就沒有基督教。基督教透過保羅的羅馬傳教路線,逐漸成長為跨越民族與階級的世界宗教。


到了三九二年,基督教成為羅馬帝國唯一承認的宗教,也就是國教。


■世界史豆知識:羅馬教會與教宗

彼得建立羅馬教會,名列十二使徒之首,受到尼祿皇帝的迫害而殉教,後來在他的墓室上方建立了聖彼得大教堂(對,梵蒂岡的那個)。而後來的羅馬教宗也自稱為「彼得的後繼者」。


本文摘自究竟出版社之《2小時讀通!用得到的世界史
2小時讀通!用得到的世界史--封面
世界史,原來如此!《王者之聲》《聖女貞德》《悲慘世界》引人入勝,但這些戰爭與革命究竟是怎麼開始的?
歐洲古堡、城市和教堂如此迷人,知道背後的典故,可能反而覺得驚悚?

本書以輕鬆活潑的描述、一目了然的圖表,再加上世界史豆知識,讓人類走過的軌跡更親切有趣,更幫你掌握各時代的重點與轉折。從史前時代到21世紀世界情勢的消長,讓你讀得通、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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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驚航:十九世紀的冰國遠征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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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漢普頓‧賽茲(Hampton Sides)

北極位於地球的頂端、盡頭、最高處,向來是吸引人類探索、遐想的秘境,冥冥之中成為大眾關注和地球之謎——與金星、火星一樣充滿誘惑與未知——的焦點。


通往北極的「保溫瓶入口」,邊特繪於一八七二年

通往北極的「保溫瓶入口」,邊特繪於一八七二年


它是具體存在的地域,也代表地理學家的抽象概念,人們可從相交於地圖中的經緯線上方指出其正確位置。如果你站在北極,那麼你所面對的任何方向,當然都是南方。那裡有分別長達半年的永晝與永夜,時間彷彿是靜止的,因為全世界所有的時區都在北極交會。


以上是昔日的專家們所理解,至少是他們自認理解的事情,然而其他關於北極的一切——它是冰原、是陸地,還是海洋;氣候是溫暖還是寒冷、是濕潤還是乾燥;是否有人類居住、是否有崇山峻嶺或通向地底的漩渦、是否有地心引力或地磁的存在——依舊是幾乎無人能解的謎團。


這謎團勾起了霍爾船長的強烈好奇心,他在北極星號出發探險前寫道:「當今之世的一大可悲汙點是:在我們的地圖和地球儀上,從北緯八十度到北極頂點之間的部分,只顯示了一片空白。上帝早在千萬 年前便將如此美好的世界完完整整地賜予人類,我們卻始終不了解其中最迷人、最廣闊的一塊地域,儼然 它不曾被上帝創造過。每念及此,我就羞愧得無地自容。」


這個一度被十九世紀西方新聞界稱作「北極問題」的謎團,逐漸引起某種令人癡迷而又苦惱的狂熱。人們亟欲窺知北極的廬山真面目,不僅科學家和探險家如此,一般民眾也不例外。倫敦《文藝》 雜誌說,北極是「吾等夢寐以求然不克履及之目標。」當時名聞遐邇的德國地理學家貝姆(Ernst Behm)認為,對北極現況懵懂無知的人類,就好比不清楚自家閣樓長什麼樣而產生大量好奇心的屋主,貝姆寫道:


「每個家庭當然都知道家中所有房間的實況,人類則是天生渴望了解所有的陸地、海洋及其居所的真面貌。」


《紐約時報》有篇社論呼應了貝姆的感想:「人類會因為某個謎題未被揭曉而感到不滿,也會因為地球頂端長期存在著某個無解疑問而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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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地理學家貝姆


一八七○年代,整個地球表面再沒有比北極更神秘的地方了。(南極當然也同樣神秘,不過那時熱愛探險的幾個主要國家恰好都在北半球,並一致認為南極是較難攻克的目標。)那時全世界都巴不得跑去北極一探究竟的飢渴心態令人匪夷所思,大眾文化和世界文學——從凡爾納的著作到雪萊夫人的《科學怪人》書中描寫科學家主人翁跨越浮冰追蹤他製造的怪物,還一路追到了北極——無不洋溢著對北極現況的臆測。大家為了追尋北極聖杯而絞盡腦汁苦思正當理由之際,種種現實考量——宣示陸上主權、獨占當地礦產、發掘航海路線、建立殖民地、介紹新物種亦隨之浮現。


世人固然渴望破解這個地理謎題、爭取某種榮耀,其實更基本、更長遠的動機在於:率先抵達人類不曾踏足的最遠疆域——世界之顛。


某一期《大西洋月刊》曾提到:「在充滿魅力的北極圈內,存在著地理學界希冀達成的目標……意圖為北極問題謀求最後解答。有些學者認為人類長期經歷了徒勞無功的努力和艱苦卓絕的奮鬥之後,似乎更能刺激探索慾;我們越了解地球,地理學家越渴望窺探神秘極地。」


《自然》周刊也在一八七一年撰文描述,北極是當代最高深莫測的科學及地理之謎:「這片迄今無人到訪、環繞地軸北端的廣闊陸地或海域,乃是面積最大的一塊處女地,也是有待今日或未來世代努力探索的最重要領域。」 愛國思想當然也帶動了這股探索風潮。彼時美國正逐步脫離內戰的蹂躪,渴盼在國際舞台上證明其國家實力,因此若干人士提議,前往北極探勘有助於統一分裂的美國(南方人與北方人將一致贊同此事), 而目標遠大的探險行動可為這個還在療傷止痛的國家提供一條出路,採取半軍事化的和平手段展現國力。


眾所周知,英國海軍少將裴里(William Parry)曾在一八二七年率領英國第一支遠征隊進入北極,爾後大多數至關重要的北極探險活動,悉由英國海洋軍事部主導,原因在於當時的海洋軍事部副大臣貝羅爵士(Sir John Barrow) 酷愛北極事物,加上拿破崙戰敗後,全世界軍力最強的英國皇家海軍,只需參與少數重要戰役,大部分軍艦因派不上用場而生鏽,一堆軍官也因為無事可做而被削去一半軍餉,但他們依然擁有旺盛企圖心。英國人的探險重點是努力在加拿大北方發掘一條航線,順便搜尋曾經為了探索這條隱密「西北航道」而失去行蹤的英國探險隊。


不過,一八七○年代各國的注意力,已經從尋找西北航道轉移至一個單純而抽象的目標:「抵達北極」。


除英國之外,法國、俄國、瑞典、德國、義大利,以及奧匈帝國,也早已準備或正在策畫展開搶先攻入北極的遠征活動。美國自認有資格加入這場競賽,多數民眾也期望看到祖國的星條旗被插在世界頂端。


山姆大叔渴望前進北極的舉動,可視為西部拓荒浪潮的延伸。由於美國在一八六九年完成了橫跨東西兩岸的鐵路,西部開拓工程算是告一段落―至少征服西部的運動已進入不同階段,充滿刺激的探險活動減少了,一團混亂的占地和安家活動增加了。一八六七年,美國以總金額七百二十萬美元的低價,向俄國沙皇買下了阿拉斯加州,當時這塊幅員遼闊的新版圖尚未開發,大部分地區名不見經傳,於是已經觸及加州的美國全民西進運動,驟然向右轉了個大彎,變成北進運動。


到了一八七三年,美國仍在接收這塊新購土地,人民也還在努力了解遙遠北方這片領土究竟有多大、國家為何買下它。政府砸錢向俄國買地一事素來引人爭議,民眾有事沒事就愛奚落主導和談判此案的前國務卿西華德(William Seward),常戲稱阿拉斯加是「西華德的冷凍大冰庫」、「西華德的沒用大房子」、「西華德的北極熊花園」。不過,老百姓還是很想知道美國北邊的新疆域可能蘊藏些什麼,並翹首企盼某位英雄能為國家展開具體北進行動。


德隆


德隆自認他就是可能人選。打從親眼見識過北極風貌以後,他的心思便開始繞著北極問題打轉,期許自己也能躋身北極探險家的「英雄榜」(有些人或許會說成「海盜榜」)之林。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抵達北極破解最大謎團。


「萬一我失敗了,那麼如果能把我列入嘗試者名單,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他寫道。


這是經過理智思考,再點點滴滴融入情感的志業,他對北極問題始終念念不忘。


本文摘自聯經出版之《北極驚航:美國探險船的冰國遠征北極驚航:美國探險船的冰國遠征 - ISBN9789570846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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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讓我們不忍相別──獻給韓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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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全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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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二○一五)二月,當良露住進醫院並立即動完大手術,我心裡就已經做好隨時會跟她說再見的準備。然而三月三日她往生,兩人至今已經永別十個月,卻無一日不想與她見面。


說「再見」,不就是為了「再相見」嗎?


我鼓起勇氣,告訴自己要堅強,在朋友的幫忙下,哀戚地辦完了葬禮及追思會後,就正式進入所謂的療傷期。我試著讓自己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教書、開會、批公文、與出版社談良露遺作的出版計劃,並透過看電影跟表演來放鬆,同時也嘗試以不壓抑自己情緒的方式,在臉書分享我艱難的歷程。


在意識的層面,我並不特別感覺到自己在壓抑,會向友人傾吐心情,也曾在學生面前哭泣,然而,心靈的創痛卻未必是我們可以完全感知與掌握的,在設法重整自我的同時,我的身體卻開始出現各種警訊,甚至不良於行,有將近四個月的時間都在檢查治療,也讓我學習要更臣服於生命的變化與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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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博大器的韓良露驟然離世,令人無比遺憾!
圖/朱全斌、有鹿文化提供


由兩個人變成一個人的生活有許多不一樣,一方面,我發現我變得比較容易傷感,會無名落淚,偶爾自言自語,耽溺於回憶往事,但另一方面,脫離了過去兩人的舒適圈,我也放下了依賴的習慣,而變得比較勤勞了。我現在會買菜、下廚、整理被褥、處理財務、將凌亂的家理出秩序……而這些都是過去自己不肯做的。當我變得愈來愈獨立時,內心就愈後悔,後悔沒有在當她還活著的時候就做這些,讓她可以過得更舒服些。


但好的一面是我有更多值得慶幸我不必後悔的事:我慶幸跟她一起過了三十年快樂的日子,讓她做自己,做她愛做的事,不勉強她;我慶幸我們並不避諱談論死亡,讓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安排後事,沒有牽掛;我慶幸曾經擁有這段美好關係,相互了解,做對方最親密的朋友,絕不會傷害對方;我還慶幸我們沒有忘記接受對方的缺點,肯定對方的優點,並且表達我們對對方的愛。


一個人生活最大的改變是獨處的時間增加了許多,然而跟以前相比,我卻電影看得少了,幾乎不看電視跟讀報紙,連上網的時間也比過去少,因為很容易覺得空洞與無聊。我變成比較像她,跟自我對話的時間多了,比較清楚生活中的優先順序,也很勇於拒絕自己不想做的事。


在傷感之外,我也變得比較容易感動,不只對人情,也對自然;我的心變得比較柔軟,不愛計較;我也常常抬頭看樹、看雲、看天地。


過去,我總是跟著她,也讓她跟著我,跟朋友相約總是兩人行,有時難免彼此拖累。現在她不在了,舊朋友恢復聯絡,我很幸運,也交了不少新朋友,雖然少了一個知己,但我比過去有更忙碌的社交生活。朋友很重要,他們的陪伴可以寬解寂寞,但是有時候,我卻更喜歡孤單,因為獨處時才覺得跟她更靠近,還可以繼續跟她講話。


生活的安排並不困難,也好像調適得不錯,但是哀傷的情緒卻會無預警地如浪潮襲來,特別是在安靜的周末,當每個人似乎都有所歸屬,而我卻不再能跟她一起去散步買菜看電影時,這一切記憶,在此刻,卻都顯得特別清晰,也都變得甜美,即便是不愉快的部分亦然。


有時候,我喜歡享受我的脆弱,因為它會把我熟悉的安全感招喚回來,這也是為什麼我仍然不肯處理她那兩個衣櫃,只為了偶爾可以打開,將頭伸進陪著她不知經過多少寒暑的衣服中,盡情地嗅她殘餘的氣味。


暑假時,我曾赴美探望我的家人,住在有著玫瑰花園的哥哥家,除了陪伴母親,我哪裡也沒興致去。我感覺自己有如染上毒癮的病人住進了戒毒中心,每天曬著陽光,希望從哀傷的耽溺中復元。正如許多傳統家族中經歷的宿命一樣,我跟家人的關係曾經因為有了自己的獨立家庭而趨於陌生,現因新鰥而重返的單身身分卻相當程度地修復了它;曾經我也因為家人虔誠的基督教信仰而跟他們變得疏離,現在原有的違和感卻自然在我內心放下了。


雖然曾經好好地告別,但是我內心仍難免夾雜著怨懟感與罪惡感,我一方面氣她不重視健康,棄我一人面對人生的孤寂,另一方面又責怪自己的懶惰與不成熟,覺得應該對她的過世負責,假若我曾逼她早做身體檢查,或者早幾年動手術,事情絕不至於此。在學習接受這一切都是命運之後,現在我知道原諒自己也是功課的一部分了。


想要再見的執念,也讓我在良露過世後二十七天開始夢見她,至今沒有間斷,我有如過著雙重人生,即使現實生活已經沒有她,在睡夢中經常都可以有她的陪伴。也許這才是提供我支撐的真正力量。朋友說,這是因為感情深而造成的意念的聯結,但是我知道,夢也是無常的,有一天她也將停止跟我在夢中相會,在夢中我們也終將兩相遺忘。


韓良露(左)與朱全斌。 圖/朱全斌、有鹿文化提供

韓良露(左)與朱全斌。 圖/朱全斌、有鹿文化提供


佛經云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與五陰熾盛苦,我從小就知道自己的罩門是與親愛的人分離,看電影時總會為類似情節涕泗縱橫,也因不敢貪愛而慢熱,深怕緣會的無常會讓自己太過傷情。


做為一個老師,過去也曾跟失戀或遭逢親喪的學生說要接受生命的無常,現在才知道沒有實務經驗的理論是多麼無力與高蹈。雖然知苦易離苦難,但是苦的感受讓我跟世間同樣因痛失所愛而苦的人距離拉近了,無論喪失的是親人、愛人、摯友還是寵物,我相信是這樣的同苦之心讓我變得比較寬大了。


過去良露建議我若想寫作不妨取法普魯斯特,因為我對兩人相處綿密的記憶令她印象深刻,沒想到第一本書就是寫她,難道這也是冥冥中的安排?


透過本書的書寫,但願我們美好的緣聚可以留下印記,待他日有緣再見卻不相識時,我們也會因靈中滿載著彼此曾給予的愛與祝福而歡喜著。


本文摘自有鹿文化出版之《當愛比遺忘還長635902579026838750

淚水並不能夠全然洗去憂傷
淚光卻可以鑑照我們的心房

★ 朱全斌無比深情的療傷之作,獻給愛妻韓良露
★ 相識、相戀、相知、相守…愛讓我們不忍相別

「透過本書的書寫,但願我們美好的緣聚可以留下印記,待他日有緣再見卻不相識時,我們也會因靈中滿載著彼此曾給予的愛與祝福而歡喜著。」──朱全斌

當我的靈充滿愛的光,我便不再害怕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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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世界的歷險記:推理小說家的八百萬種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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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勞倫斯.卜洛克(Lawrence Block)

我們走過西班牙已經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們覺得最不可思議的部分,不是體能上的嚴酷考驗,也不是我們沿路看到的風景和遇到的人,甚至不是這樣一趟朝聖之旅為靈魂帶來的洗禮—不管是能有什麼洗禮。這一切和我們整個拋下原本的人生、完全孤立地度過三個多月比起來都相形失色。在那段期間,我們的全世界就是眼前的環境,就是聖雅各之路的世界。


在當今這個手機和網咖充斥的世界裡,很難想像我們當時與世隔絕到什麼地步。沒人有辦法聯絡我們,而且我們在出發前就決定好不聯絡任何人,甚至連試都不試。我們在一路上的某些地方或許可以打電話,但打了要幹嘛呢?確定一下被我們拋在腦後的人都還好好活著?


(Source: Flickr/ Michael Summers)

(Source: Flickr/ Michael Summers)


如果出了任何差錯,我們能做的少得可憐。就算家裡有急事要我們立刻打道回府,對置身西班牙某個偏遠地區的一對步行者來說,中斷行程也不是那麼容易。假設家裡一切安好不是容易得多了嗎?


容易得多,但絕非確實可靠。因為我們上一次在西班牙時,就接到美國打來的一通電話,把我們送上了下一班回家的飛機。


暫且讓我們回到安達魯西亞快車,也就是第一次聽說這條朝聖之路並立刻知道我們一定要去的那班列車。對我們而言,在那個當下,我們就已立定志向。但要過了將近三年之後,我們才真的開始奔向理想。


在希洪,我們這一組國際推理作家團煞有介事地做做樣子,參加了一星期的「黑色星期文化節」。那是一個以黑色電影和文學為主題的西班牙節慶,不過純粹的狂歡顯然是真正的目的。琳恩和我玩得很愉快。這一週將近尾聲,我們接獲通知說我媽出了嚴重車禍。(我表哥大衛.納森不知用什麼辦法找到了我們。有鑑於地球上沒有人知道我們在地球上的哪裡,大衛真是非常之高招。)


第二天一早,我們在無從得知她是生是死的情況下飛回家了。她還活著,但奄奄一息,而且在我們抵達後不久,她就陷入昏迷,不省人事地在加護病房待了整整一個月。我們搬進她的公寓住,白天都待在醫院,直到情況變得很清楚,她的狀況已經穩定了,而我們什麼也不能為她做。


我們開車向西,去了俄亥俄州的水牛城,拜訪了在黃泉村的朋友,再開了回來。然後,當她甦醒過來被轉送到另一間病房時,我們就在那裡。


她恢復意識的這件事相當令人困惑,對她自己甚至還比對我們而言更困惑。在某一刻,她無意識地決定要活下去。如今恢復意識之後,她顯然對那個決定並不十分高興。她沒有很想留在這個世界上。


陪在她病床邊的時間裡,我滿腦子都是史蒂芬.金的小說《寵物墳場》。在那本書有名無實的墳場當中,那些被埋葬的死者可以重新活過來,但他們和本來的樣子並不一樣。


《寵物墳場》(Pet Sematary)

《寵物墳場》(Pet Sematary)


有那麼一陣子,我媽感覺就像是從那樣一個地方回來的。她的性格大變,而且不是變好。她對護士大發雷霆,完全就是無法相處的一個人。


我後來明白到,恢復意識不是把電燈開關打開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那是一個更為循序漸進的過程,事實上,這個過程不只是恢復意識,也是恢復自我。隨著一天天過去,她確實越來越像她自己。她的腦力回來了,她的個性回來了,甚至她的幽默感也回來了。


三年後,當我們在為朝聖之旅做準備時,我很難不想到上次去西班牙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次,就連像我表哥大衛那麼足智多謀的人,都不可能想出辦法聯絡我們。


我很擔心會出什麼事,而琳恩和我將無能為力。等我們知道的時候,甚至已經來不及採取任何有用的行動了。我母親的健康狀況很好,儘管她永遠無法恢復到和那次車禍之前一樣好。但她將近八十歲了,琳恩的母親也是,還有——我和一個朋友聊了聊,對方問我確切是在怕什麼。


「這個嘛——」我很不願說出我的恐懼。「嗯,啊,怕她們其中一個會死。」


「是有這個可能,但有一件事你必須切記。」對方說。(我不是故意要含糊其辭;我對這次談話有鮮明的記憶,但不記得是和誰談的。)


「哦?」


「如果她們當中有哪個死了,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她也還是死的。」


我覺得這個論點的邏輯無懈可擊,並立刻就向琳恩報告,她也像我一樣認同。於是,我們出發前往西班牙,跟我們的日常生活說——唔,就算不是說「掰掰」,那肯定是說「hasta luego」。


這趟徒步之旅最重要的一堂課,或許在於斷絕聯繫,放棄聯絡的需求。我想我們放掉的是控制的錯覺。我們不能控制在我們離開時發生的事,就算我們每天打電話回家五次也一樣。有的人相信保持聯絡能讓他們握有相當程度的控制,就像那些藉由閱讀報紙來掌握國際政治的人一樣。


而當我們在七月二十三日抵達目的地之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我們在聖城的旅館打電話回家。我得知家裡沒什麼新鮮事,每個人都好好的。


我們永遠也不會再去一次了。


聖雅各之路還是在那裡,它已經屹立不搖一千多年,而我不認為會再也沒人去走。就算教堂沒了,朝聖者還是會一路來到聖城。(儘管我們碰到的旅人有的是信徒,但絕大多數並不是。許多人來這裡只是為了冒險犯難,還有很多人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走上這條路,但就像我們一樣,只覺得這是一件他們想做的事。)


所以,那條路還是在那裡,朝聖者還是走在那條路上,他們也還是有庇護所可住。你會覺得我們大可再去一次,只要有意願的話。照理說,這件事對我們而言應該更容易才對。我們倆的母親都過世了,女兒們也長大獨立了。我們的手頭比較寬裕,甚至大可空出三個月不做任何能賺取收入的事。


我們比較老了,而且明顯沒那麼活力充沛,但這項不利條件相當程度地被我們各自會做的體能訓練抵銷了。我是競走和參加比賽,琳恩固定上健身房做運動。我們倆都買了比較好的背包,整體而言也裝備得更為齊全。如果一開始的坡路很累人,那麼,接下來一路上我們會越練越強,就像十六年前那樣。


那麼,究竟有何不可呢?


因為我們沒辦法應付那種孤立狀態。


喔,我們是受得了,但我們會忍不住,因為世界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要把我們的手機丟在家裡並不難。除非要出城,我很少把手機帶來帶去,何況我們的手機在西班牙反正也不能用。當然,那裡一定有賣手機,每一座我們行經的城鎮都會有,但或許我們能充分規範自己不為所動。


但這些城鎮也一定每一座都有網咖,我能忍住多久不去查看我的電子郵件呢?


要到我們從西班牙回來三、四年之後,我才有了第一個電子郵件信箱,如今卻很難相信我曾經可以沒有它還活得好好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變了,好吧,那麼我們也變了。我很習慣和一大票親朋好友多多少少保持聯繫,我很習慣可以要查什麼就查什麼,而且想找到誰就幾乎都能找到—透過Google。


我並不樂於依賴網路世界到無法離開它三個月的地步,但我怕事實可能就是如此。


喔,我想如果非去不可,我們還是辦得到的。但我們事實上就是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而且我們早在一九九一年就已經去過了。


我很高興我們在有機會時真的去了。


西班牙聖雅各朝聖之路。 (Source: Flickr/ Or Hiltch)

西班牙聖雅各朝聖之路。
(Source: Flickr/ Or Hil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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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走過迢迢長路—地理上實際的一大片土地—具有某種令人蛻變的效果。看著西班牙的地圖,誰會認為這是一個有可能靠雙腳橫越的國家?


但到了走完全程的那一刻,我們完成的正是這樣一件事。一次一天,一次邁出寶貴的一步。


隨著里程的增加,我們也從中得到很大的力量。有生以來,為了從一個地方抵達另一個地方,我們都要依賴除了自己之外的東西。無論我們的交通工具是公共的還是私人的,無論是搭乘公車、飛機,還是開著買來或租來的車,都是某個並不真正由我們控制的東西載著我們移動。我們沒動,是汽車、公車或飛機在動,我們只是那上面的乘客。


在西班牙,我們是貨真價實靠自己的力量移動。當我們很偶然地停下來想一想時,總會很驚訝自己真的辦得到這件事。十年前,在奧勒岡州,當我決定不要買一輛自行車時,我甚至從沒想過我也可以用走的。我們能想像自己做這種事,但想像和行動是兩碼子事,無論那些心靈勵志大師要你相信什麼,我們從沒想過自己真的會採取行動。


我們不是為了健康或減重而走,但兩者都是這趟朝聖之旅必然的結果。我向琳恩保證過,走路會讓她更強壯,並進而能夠完成這段旅程。就算她不相信我,事實真的就是這樣。抵達聖城時,我們倆都強壯許多、苗條許多,整體的狀況也都比較好。而且,我們由衷信奉起走路這件事,認為它不只本身是一個愉快的活動,也附帶龐大的益處。我們向彼此打包票,這會是我們往後的人生中持續進行的一件事。


於是乎,我們在聖城度過了愉快的幾天,吃得很好,遇見了我們一路上碰到的朝聖者,像是那個我們只有耳聞的聖家庭。我們從聖城搭火車到里斯本,途中中斷旅途,在維戈過了一夜。我們本來安排要在里斯本待一星期,也還滿喜歡那座城市的。但在我們的心目中,這趟旅程在走進聖城那一天就劃下句點了。里斯本所有的教堂、瓷磚工廠和葡萄牙怨曲都不足以抓住我們的注意力。我們撐了四天,接著就改了機票,搭上飛機回紐約。


里斯本市區 (Source: Flickr/ mgkm photography)

里斯本市區 (Source: Flickr/ mgkm photography)


我們卸下行李,沖了澡,調了時差,做了所有離家很久之後要做的事。我們知道自己遲早會重拾長途步行大業。


有趣的是,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


我猜事情往往是這樣的。某一件活動格外令人心滿意足,你於是想要堅持下去,讓它成為人生中始終保有的一部分。它是那麼重要,那麼不可或缺,你無法相信它不會繼續下去。


這就是為什麼出國玩的遊客會帶食譜書回家,他們深信自己會想要煮出在孟加拉、多哥或特羅布里恩群島享用到的佳餚。或許有些人真的煮出來了,但我有預感多數人做的事就像我和琳恩一樣,那就是把烹飪書束之高閣,再也沒看它一眼。


畢竟,我們以前就是這麼對待照片的,在我們捨棄徒增重量的相機之前。我們在西非拍了沒完沒了的照片,並把照片沖洗出來,然後它們就原封不動地在一個盒子裡待了幾年。接著,有一天,琳恩突發奇想,買了一本相簿,把所有照片都放了進去。她把相簿放上書架,從那之後,我們倆都還沒看過它。


照片是意圖抓住某個經驗的一種嘗試,彷彿這樣就能將時間凍結在某一刻,永遠擁有它。從第二四二街走回家不也一樣嗎?我們想要抓住某個經驗,不是透過看照片,而是透過繼續去做那件事,但這樣是沒有用的。你可以拍照,你也可以走很遠的路,但無論如何,這段經歷都是一時的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設法保有它就像在畢業後設法保有在校時期的樂團。


所以,我們回到家,回到我們的人生。


本文摘自漫遊者文化之《八百萬種走法:一個小說家的步行人生9789865671839

你不必跑贏別人才能當贏家,
只需要跑完。然後說,
不過是一場馬拉松!

小說家卜洛克迄今唯一自傳,
也是一本最動人、深刻、幽默的步行歷險記。
只有小說家能把充滿疼痛與疲憊的馬拉松,寫得這麼妙趣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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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低階」到「高階」──英語演化千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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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比爾‧路卡斯(Bill Lucas)、克里斯多福‧莫威(Christopher Mulvey)

為英語訂下標準(西元一七○九年)


西元一七○九年九月十八日,在史丹佛郡的利奇菲爾德,強森夫婦麥克和莎拉(Michael and Sarah Johnson)喜獲麟兒。這男孩名叫山謬,他在群書環繞下長大,因為他父親是書商。


在利奇菲爾德文法學校和牛津大學潘布魯克學院接受教育之後,他在餘生仍延續孩提時期狼吞虎嚥大量閱讀的習慣。他搬到倫敦,並在英格蘭的評論盛世成為一位權威的文學評論家,但如今他最廣為人知的身分是一部字典的作者。這部字典為四萬個左右的單字訂下現代拼法,並為良好的英文寫作提供了一套規則。


Samuel Johnson (Source: Wikipedia)

山謬強森(Samuel Johnson)
(Source: Wikipedia)


史丹佛郡在倫敦的西北方,距離倫敦一百二十五英里,而來自利奇菲爾德的人有著倫敦人認為很重的口音。山謬.強森來到倫敦居住時,他已經大大改掉那種口音了,但他在晚年指出「當人們很仔細注意,而我自己不注意的時候,他們就會發現我來自特定的某個郡」。


他接著又說,一個人一旦已經掌握了九成的倫敦腔,他就不會再費事改變剩下的那一成。強森對他自己的口音所下的注腳,顯示出有一種時髦的腔調抬頭了。那是倫敦西區有錢人的腔調。


恰當書寫方式的觀念要比恰當說話方式的觀念更早發展起來。


這個過程始於十五世紀晚期,法院的書記將英語書寫的方式標準化。


此前的紀錄皆以拉丁文寫成,若非拉丁文,便是法文。西敏的書記需要一套單一的系統,而這套系統便以他們多數人所操的英格蘭中東部英語為本。西元一四七六年,印刷機傳入西敏。如同書記一般,印刷商對於標準形式也有著專業上的興趣。但法院書記在西敏所寫的東西都留在西敏,印刷商卻將他們的成品賣往全英格蘭。


到了十七世紀,西敏英語已經奠定它的地位,成為所有印刷品所用的英語。


儘管印刷商是讓印刷英語廣為流傳的使者,他們卻不是它的裁判。學者才是裁判,而且他們相當擔憂印刷商所散布的英語。


第一批文法書於十六世紀末開始出現,它們以拉丁文文法為典範。這讓英語在許多方面都相形見絀。即使英語逐漸取代拉丁文,它依舊持續被認為是次等的。懷舊的拉丁文文法規則被強加在英語上,從此之後英語人士就苦惱個沒完。大多數的口語方言中都沒有那些規則,而且只要作家首肯,這些規則常常也被打破。


最後是一部字典為英語的新規則拍板定案。這部字典在西元一七五五年翩然駕到,那就是山謬.強森的《英語字典:其中的單字溯及它們的源頭,並以出自最佳作家筆下的實例展示它們不同的含意,前面附有該語言的歷史以及英文文法》(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in which the words are deduced from their originals, and illustrated in their different significations by examples from the best writers. To which are prefixed, a history of the language, and an English grammar)。


這部字典大獲成功──內容既全面又權威──強森顯然訂下了標準,並成為判別的依據。牛津大學本來沒有頒給他學士學位,這下子卻尊他為法學博士。字典編纂者和文法學家皆視強森為他們的大師。


1755年 Johnson's Dictionary Vol. 2封面 (Source: Wikipedia)

1755年 強森字典第二部的封面
(Source: Wikipedia)


強森字典裡面有一節叫做〈英語的文法〉(A Grammar of the English Tongue),開頭寫道:「文法乃恰當使用文字的藝術,由四個部分所組成──正字、語源、句法、聲韻。」所謂的「句法」,和它現今的意思一樣;「正字」是指單字的拼法;「語源」是指詞性;「聲韻」則指發音。強森的文法強化了它的拉丁文規則。


時代廣場──紐約時報(西元一八五一年)


西元一八五一年九月十八日,第一版的《紐約每日時報》(The New York Daily Times)在紐約拿索街(Nassau Street)一一三號印製出來了。西元一八五七年,編輯亨利.賈維斯.雷蒙德(Henry Jarvis Raymond)將該報的名稱改為《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並將印製場地改到公園大道四十一號。接著,在一九○四年,它搬到了以它為名的知名廣場這裡。


New-York Daily Times (Source: Wikipedia)

New-York Daily Times (Source: Wikipedia)


透過為自己重新定名,《紐約時報》既是呼應也是挑戰英語世界最強大、最權威的報紙──倫敦的《時報》(The Times)。


由於它是首開先例者,這份報紙並未冠上發行地的城市名,但自那之後,世界各地的報紙都依此命名。


Times成為一個專指報紙的字眼。更有甚者,報紙名稱採用這個字眼無異於宣稱自己的地位、正當性和權威性──這不只是指它所報導的內容,也是指它用來書寫這些內容的語言。瀏覽一下它們的網站即可發現,雖然有越來越多的街頭英語出現,但各地的《時報》英語都遵循標準的文法。


《時報》標準文法是一套正統的英語書寫規則,它是透過上流階層和教育菁英的認可而奠定下來的,內容涵蓋拼字、標點符號、文法和慣用法。倫敦的《時報》有《時報寫作格式與用法指南》(The Times Style and Usage Guide),《紐約時報》則有《紐約時報手冊》(The New York Times Manual),諸如此類的參考用書有上百種。它們都以自己的那一套自豪,但說到英文文法,大家沒什麼差異。


是科技賦予報紙不同凡響的力量。


《時報》率先採用蒸汽動力印刷機,使得每一版的報紙都能印個數千份。《紐約時報》在科技發展的每一方面都不輸倫敦的《時報》,它的發行量和普及率擴大了,它的報導也增加了深度與廣度。


西元一八九八年,它的刊頭誇下All the News That’s Fit to Print(所有適於印刷的新聞)這樣的豪語,酸民們把它改寫成:All the news that fits the print(所有版面擠得下的新聞) (註1)。沒有一份報紙能像《時報》主宰英格蘭般主宰有一個洲那麼大的國家。儘管如此,以美國的規模來講,今日的《紐約時報》可謂是全國性的報紙,唯有《洛杉磯時報》和《華盛頓郵報》能與之分庭抗禮。


世界各地的報紙都依循紐約或倫敦《時報》的體例,但英語有時會冒出一些難以收拾的問題。從玉米蒸餾來的酒精飲料就丟出了一個難題。蘇格蘭和加拿大的生產者將他們的產品拼成whisky(威士忌),但愛爾蘭和美國的產品往往被拼成whiskey,多了一個e。力求統一用字的《紐約時報手冊》叫寫稿人一律採用有e的拼法,避免在同一篇文章中用字的不一致。蘇格蘭的釀酒廠持續表達不滿,但報紙還是堅持維持它令人尊敬但頗為獨斷的一致性。


《紐約時報手冊》說:「本書按照字母順序編寫,受到舉世最具公信力的報紙上千位的記者使用。現在,每個人都能從這本簡便的指南中找到解答。」倫敦的《時報》恐怕會對「最具公信力的報紙」這一點有意見。(註2)


波莒──英語和無線電(西元一九○一年)


西元一九○一年,在英國康瓦爾郡最遠端的波莒,古列爾莫.馬可尼(Guglielmo Marconi)成功發送了史上第一則橫跨大西洋的無線電訊息(圖三十五)。訊息傳到了加拿大紐芬蘭的聖約翰斯(St John’s),內容是S。它是以摩斯電碼發送的,三個點以簡短敲擊三下的聲音在一千八百英里之外被聽到。訊息的內容很少,但前景不可限量。


馬可尼說:「現在我第一次百分之百確定,人類不靠電線就能將訊息傳遍全球的一天終將到來,不只是橫跨大西洋,還能貫穿地球相距最遠的兩端。」


馬可尼在康瓦爾郡波莒村的無線電話公司基地台,第一則橫跨大西洋的無線電訊息是從這裡發送的。 (Getty Images/麥田出版提供)

馬可尼在康瓦爾郡波莒村的無線電話公司基地台,
第一則橫跨大西洋的無線電訊息是從這裡發送的。
(Source: Getty Images/麥田出版提供)


到了一九二二年,英國設有無線裝置的家戶數已足以支撐六家無線電公司開辦廣播服務,於是有了英國廣播電台(British Broadcasting Company)。英國廣播公司之成功讓它在一九二七年獲頒皇家特許狀,而成為英國廣播公司(British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一般普遍以BBC稱之。在美國,第一家廣播電台是KDKA。到了一九二三年,全美已有超過五百家電台。


就休閒活動而言,大眾在看書之外突然有了別的選擇。如果十九世紀是小說的時代,二十世紀前半就是收音機的時代以及大眾傳播革命之始。


二次大戰結束時,美國九成五的人家都有收音機。開發中國家也有相應的數據。焦點從書面文字轉移到口語文字。收音機為之前由小說和散文作家所占據的舞台,帶來了喜劇演員、劇作家、音樂家和歌手。它也賦予一般人力量,所以政治史學家承認收音機(接著還有電視機)在美國民權運動當中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


無論你是在美國的鄉下或英國的城市聽收音機,它的潛力都不容否認。無論你是否認為它像神一般,很少有人會否認它大大發揮了口語文字的威力,並藉此一舉開拓了一般大眾的文化視野,賦予他們之前和書面文字綁在一起的機會。


弗利特街──小報英語(西元一九○三年)


西元一九○三年十一月二日,艾爾弗雷德.哈姆斯沃思(Alfred Harmsworth)發行了《每日鏡報》(The Daily Mirror),一般普遍認為它是第一份大量銷售的英國小報。一開始以女性讀者為目標,它意圖作為「女性生活的一面鏡子,既映照出灰暗的一面,也映照出光明的一面」。它的觀點保守,直到一九三○年代,銷售成績也還算可以。


一九三○年代末期,它所擁抱的方向大轉彎,改以左翼男性讀者群為目標,集中火力刊登骯髒的醜聞、無聊的瑣事和腥羶的八卦。它採用了一種簡化、淺白而煽情的英文寫作風格。


Alfred Harmsworth和 (Source: Wikipedia)

艾爾弗雷德.哈姆斯沃思(Alfred Harmsworth)和《每日鏡報》(The Daily Mirror)
(Source: Wikipedia)


在英國,就在《每日鏡報》推出之前,《郵報》(The Mail)於西元一八九六年問世。以「大忙人的報紙」為號召,《郵報》大受歡迎,而且無疑比大活頁報還易讀,但還不像《每日鏡報》般是一份鮮明的煽情小報。


以近來所有的英國小報而言,體現了英國小報傳統的或許是於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十七日首度發行的《太陽報》(The Sun)。以標新立異、玩弄文字遊戲和低俗的品味而言,《太陽報》的標題無人能出其右:


SUPER CALEY GO BALLISTIC, CELTIC ARE ATROCIOUS


(阿卡大顯神威,阿凱輸到脫褲)(註3)


FREDDIE STARR ATE MY HAMSTER


(佛萊迪.斯塔吃了我的天竺鼠)(註4)


ZIP ME UP BEFORE YOU GO-GO


(你走之前拉起我的拉鍊)(註5)


小報讓我們見識到簡潔、誇大以及狀聲詞的力量。它們偏好用row(吵架)取代controversy(爭論),用scrap(扔掉)取代cancel(取消),用slam(打臉)或blast(幹譙)取代criticize(批評)、用spilt(鬧翻)取代division(分裂)、用snub(放鳥)來指沒有出席、用riddle(疑雲)取代mystery(疑團)、用quit(不幹了)取代resign(辭職)、用soar(飆升)取代rise(提升),而大家最愛的莫過於用sex romp(劈腿)取代sexual infidelity(不忠)。


儘管常被批評說是在製造低齡讀物,它們的記者還是堅持用很少的字來寫很短的句子,三個字母的單字最受愛用,像是axe(砍掉)、ban(禁止)、bid(吩咐)、hit(打)、row(吵架)。


小報原意是指縮小的版面,它的尺寸只有大活頁報紙的一半。大活頁是報紙原本的形式,它是很寬而只印單面的大福紙張。雙面印刷的技術是倫敦的《時報》在一八二○年代用高速印刷機發展出來的。像《時報》這樣的報紙後來就被稱為大報,而這個名稱指的不只是它的尺寸,也是它的內容品質,意味著它講究的風格及報導的正確性。這種高尚的報紙後來就被稱之為菁英報(high-brow)。


把大活頁折成一半,用蒸汽動力印刷機來加快速度,以低俗大眾市場為目標,小報就這麼誕生,並且準備攻占二十世紀。折成一半、變成小報是許多大報的宿命。


馬克思主義者的分析告訴我們,大眾流行文化擁抱「壞品味、對官僚威權的挑釁、嘻笑怒罵的寫作方式、粗俗的用語、儀式性的貶低與諧謔、著重於引人發噱、各種形式的過分誇大,但尤其針對肉體」。這完全說中小報。在小報中,英語以嘉年華的模式呈現。


英國與美國以它們的小報聞名,澳洲亦然。生於澳洲的報業鉅子魯柏.梅鐸(Rupert Murdoch)既是英國報紙《太陽報》的業主,也是倫敦《時報》的老闆。


據說是來自「低俗」小報的獲益支撐「菁英」大報的存續。技術上而言,倫敦的《時報》本身現在是個小報,因為它的大活頁從二○○四年十月三十日開始折成了一半──大報《衛報》(The Guardian)欣然報導道。小報的外形會不會有一天也引領小報英語的寫法呢?




註1:此乃諷刺報紙版面被廣告占據,新聞內容僅在廣告的夾縫間生存。


註2:本文所指的倫敦《時報》,一般譯作《泰唔士報》,但依據本文所述相關典故,特此譯作《時報》。


註3:此一標題的原文中,Super Caley指的是卡萊多尼安隊(Inverness Caledonian Thistle),Celtic則是指凱爾特人隊(Glasgow Celtic),前者在某場足球賽中大勝後者。這整句標題的原文則是拿茱莉.安德魯絲(Julie Andrews)的歌Supercalifragilisticexpialidocious來玩文字遊戲。


註4:這完全是一則炒新聞的不實報導,而且無疑提升了佛萊迪.斯塔的名氣。


註5:這裡呼應了一首歌,暗諷歌手喬治.麥可(George Michael)在洛杉磯的一間廁所裡不檢點的行為。


本文摘自麥田出版之《世界第1語言的100個祕密起源:英語,全球製造,20億人共同擁有
從一座小島出發,「英語」接收至少一百個地區的資源,RG8014
成為全世界的共享文化。
一種語言,全球製造。

英語就是擁有讓人上癮的奇特魅力。
它能讓你向全世界發聲,
你也會影響它,會成為它的力量之一!

重度英語愛好者、欲深究政治資源的角力、
了解全球文化地圖的演進視野者必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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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狼人父親




2014-04-16 00:3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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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垃圾裡頭發現北韓的真面目:一位日本教授的學術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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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塚利雄(Toshio Miyatsuka)的辦公室堆滿了盆子、玩具、香煙盒、女人的內衣。隨意丟在這些東西方向的,是幾張紙,上面有手畫的圖解,顯示導彈裝置。


他說,雖然有些東西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但是留存它們是有原因的:每樣東西都來自北朝鮮。


有收集嗜好的人,通常收集的是郵票或者錢幣。然而宮塚先生的收藏品,卻可為世界最神秘的國家,提供各種有趣的線索。


宮塚利雄是山梨縣山梨學院大學朝鮮現代史的退休教授。他說:「說我是原汁原味的北朝鮮書呆子,一點也沒錯。」


By 慶次郎 - 投稿者自身による作品, CC 表示-継承 4.0,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45796781

宮塚利雄 By 慶次郎投稿者自身による作品, CC 表示-継承 4.0,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45796781


一張九零年代中葉的食物配給簿,十分珍貴,顯示北朝鮮在大饑荒時,食物開始變得有限。香煙盒的品質有好有壞,也證明了北朝鮮雖然自稱已經消滅了階級,然而有些人就是比其他人更加「平等」。


68 歲的宮塚先生對自己長年來收集了多少件物品,早已失去了概念。這個嗜好是他在 1991 年首度在平壤旅行時培養出來的。


對於千篇一律的制式景點失去興趣,他在三更半夜偷偷溜出旅館,在平壤四處閒晃。他注意到本來很整齊的街路出現了許多煙蒂與空紙盒。


他認為這些人的遺留物實在是太具有考古學的意趣了,於是他開始留意是否可以找到更有趣的垃圾。


宮塚先生說:「我了解到,該國的真面目,也就在它的垃圾裡面。」


某天,他發現了一從學生的筆記簿上撕下來紙,其中一半用英文寫著 “generalissimo”, “First Lady”。然而頁面邊緣的塗鴉,看起來卻像是軍事官員槍斃另外一個人,也許是北朝鮮公開執行死刑的場景。


當時,他想要偷竊的,是一本電話號碼簿。它可能也會提供政府機構的資訊,這大大激怒了北韓的官員,他們本來對於會講韓語的日本觀光客就很懷疑,現在懷疑成真,宮塚利雄以後不准再來北韓了。


其他的紀念品收集者就沒有那麼好運。本月稍早,一位美國學生遭到北朝鮮當局指控,說他企圖竊盜平壤旅館裡面的一張海報,而遭到十五年勞改的判刑。


北朝鮮當局的不悅,並沒有澆息宮塚先生的執著念頭。他說:「那種執著,好像想再看舊情人一眼一樣。如果我不能入境北朝鮮,那邊界總可以去吧?」


從 1992 年以後,宮塚先生四十七次前往中國與北朝鮮邊境,收集資訊,也收集所有走私到中國的物品。在中朝邊界,許多掮客專門想辦法替人把朝鮮的東西運出國,他也會跟他們打交道,最後,他終於弄到了一本電話簿,代價大概是兩千美元。


他的辦公室是研究北朝鮮學者前來朝聖的地點,他們對於宮塚先生的「執迷不悟」,都覺得很有趣。


大阪關西大學的李英和教授說:「他是個呆子,很令人尊敬的呆子。一講到北朝鮮,他可以提供最可靠的資訊與分析,因為他有現場收集到的證據。」


2012 年,宮塚先生跟他太太一度被中國邊界的公安羈留與訊問。然而這並沒有阻止他再回去的決心。他目前正在準備第四十八次的旅行。


他所收集到的物品,目前都儲存在甲府市一間月租三百美金的房間裡面。在這裡,一排排的瓶子裡面存放的是北韓的大米、黃豆與其他穀物的樣本。牆上掛著 2013 年的月曆,畫面描繪的是 2012 年 12 月發射的銀河 3 號火箭。架子上堆滿了二手書與傳單。其他有趣的東西包括燙頭髮的機器、(朝鮮)高麗航空包漢堡的紙張、平壤大同江啤酒廠釀造的啤酒。


越是平凡的東西,宮塚先生越是著迷。例如保險套,它的數量很少,但它似乎在北朝鮮非常熱門,顯示人們對於性的態度也許正在改變。他還擁有北韓版的威而鋼。


平壤的獨裁統治似乎特別吸引日本人稱之為「御宅族」的人——包括專門研究北韓的學院學者、也有自學的學生加入此行列。有些人對於北朝鮮的電影或音樂特別有研究,有些人則專門收集北韓的軍事制服。


即使在那個社群裡面,宮塚先生都算是獨樹一格的人物,他會針對最近的新斬獲,舉行演講會。他也已經出版了十本書,有些紀錄他的冒險,有些則談他多年收集而來的物品。


有時候,來拜訪他的人也會送他紀念品。這就是他取得火箭發射器圖解的由來。然而,他還是無法確定紙張上畫的到底是什麼。


最近加入他的收藏品的東西,是平壤新年慶祝煙火的煙火筒碎片。碎片掉落在一位在現場觀賞的研究人員肩頭。


宮塚先生的夢想是有一天能夠開一家博物館,向更多人展示他的收藏品。他說:「將來有一天金家倒台以後,我希望我的博物館成為大家一探北朝鮮究竟的所在地。」


作者:Alexander Martin 
原文參照:http://www.wsj.com/articles/to-solve-the-riddle-of-north-korea-a-scholar-collects-its-garbage-1458745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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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範例




2014-08-22 12: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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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又期待的未來:新印度的黃金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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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iddhartha Deb

這次維傑帶我到馬哈布那戈(Mahabubnagar)地區,一個叫做釦舍的小村子,離海德拉巴不遠,從市區算來約隔三十公里,往小村子開的路上,處處可以看到明顯的改變。我們通過檢查哨後沒開多遠,就駛進一個有圍牆環繞的地方用午餐。


這裡以前是個葡萄園,種植食用葡萄,但是這塊地被一個土地開發商給買走了。葡萄園被剷除,原地蓋了兩座金字塔。那是「巴派拉斯紅酒園」(Papyrus Port)的部分建築,按景點簡介上的說明是:「印度首座埃及風情度假村」(India’s First Egyptian Resort)。


金字塔不算很大,可能有三十英尺高,是花崗岩板建成的。都還取了名字:「卡夫拉」金字塔(Khafre’s)和「胡夫」金字塔(Khufu’s)。但是就像其他各種在度假村裡四處迴響的名字:「愛西斯公園」(Lawn of Isis)、「歐西里斯公園」(Lawn of Osiris)和「普羅米修斯無限健康俱樂部」(Prometeus Unbound Health Club)等,它們既不埃及也不希臘,只不過是個印度式的迪士尼樂園。


雖然花費大筆銀兩在度假村的建築上,也付出大量心力在創造清潔與舒適的環境,「巴派拉斯紅酒園」終究不過是在初期構想的開發階段而已,而非完整的具體建設,景點簡介上提供的設施非常多樣化,實地去看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圖片裡有大游泳池、大會議廳、動物園、「多國美食」餐廳,以及一系列「冒險家運動系列」,從搞不懂是什麼東東的「人肉水球」(Water Zorb,譯註:一種大水球,可以讓人鑽進內夾層,再由小斜坡七暈八素地滾下,另一種是人鑽進扁掉的大球,開始充氣,然後人在球中,球在水上,在小水池裡隨意漫步翻滾的遊戲,書中描寫的是後者)到「勇士突擊網」(Commando Net)。


實地去看,游泳池好小,「普羅米修斯無限健康俱樂部」只是一個有兩套健身器材的小房間,動物園的獸欄裡,關著幾隻毛髮脫落、病懨懨的兔子,還有,「卡夫拉」金字塔和「胡夫」金字塔裡的「多國美食」餐廳,在我們用餐的時候,只提供當地食物而已。


巴派拉斯紅酒園

巴派拉斯紅酒園入口處(Papyrus Port)


但是,「巴派拉斯紅酒園」除了宣傳和實際有表裡不一的落差外,還遭遇另一個困境。我們造訪的那天,整個園區幾乎在鬧空城計,遊客只有餐廳裡的一對情侶,外加草坪上烤肉的一家人。


幾年前維傑來玩時還人山人海,現在,二○○九年的夏天,印度突然開始鬧窮。


全球經濟衰退浪潮已經襲捲印度全國,連習慣於高物質享受的中產階級和菁英階層都開始感到囊中羞澀。高科技產業界到理工大學舉辦的校園徵才活動規模縮小了,有些乾脆停辦。許多機構紛紛裁員。雨後春筍般四處興建公寓的建築熱潮已然衰退,海德拉巴許多大型廣告招牌開始免費提供或打折招租,希望吸引建商用以招攬顧客購買蓋到一半的房屋。


在加爾各答(Calcutta)我媽媽住的中下階層街坊,以前都會有電話客服中心招募員工的徵才看板,現在則改成:「扛不動卡債了嗎?受不了催債電話嗎?請打這個電話!我們幫您解決!」「巴派拉斯紅酒園」遊客量為什麼比正常數量少,經濟衰退正是原因之一。


接待員帶我們參觀「跟法老一樣享受」的套房,這裡當然還是全空著的。維傑以為我大概會想住度假村,我卻決定最好能住在他們村子的家戶中。不錯,度假村是很舒適,但是很難想像天黑以後會變成什麼場面,除了員工就只剩下我一個客人;一個被警衛人員和通電鐵絲網保護,遠離他的國土和子民的中產階級法老。


空無一人的Papyrus Port

空無一人的巴派拉斯紅酒園游泳池Papyrus Port


※※※※※※※※※※


過去二十年在印度所發生的改變,對貧苦大眾說來並不算友善。


雖然百萬或億萬富翁的數目有增加,中產階級裡出人頭地的也多,但貧苦大眾卻難得見到一點,甚或根本沒有改善,當然這要看你相信哪個經濟學家或立法政客的話。印度政府蒐集的數據,傾向低估貧窮人口數字及其窮困的程度,因而經常引起爭議,但就算這樣,他們美化過的統計仍然慘不忍睹。


根據印度官方現有最新二○○四至二○○五年的統計數據,全印度人口中,每天消費低於二十盧比(或五十分美元)的人有八億三千六百萬人,約占總人口數的百分之七十七。


在這群人口中,絕大多數屬於立法政客歸類為「無組織的」或「非正式的」經濟類別,也就是說,他們謀生的工作是在不正規和惡劣的情況下進行的,既沒有保障,也沒有改善的主動性。這個類別裡有許多是農民,但也有許多兼做流動勞工,這些人來回擺盪於他們生長的農村及打工的城市或次城市如馬哈布那戈之間。


二○○九年四月,有一份印度政府研究「非正式」經濟類別流動勞工的報告,也觸及在「非正式」經濟類別工作裡最底層的童工和包戶勞工(bonded labourers)。在這份報告中提到,幾乎所有的流動勞工,都面臨「長工時,社會隔離,低工資,無法獲得適當生活環境」的情況。他們住在貧民窟,只敢卑微地期望有個隨時能讓他們去做的工作。


印度雖然實施「公共配給系統」(public distribution system)的政策,用以補助民眾購買食物支出的費用,但是這些窮人若是真正依法申請「口糧卡」(ration card),以便購買食物時可以得到價格優惠的福利,到頭來卻發現根本申請不到。


拿著口糧卡

拿著口糧卡排隊購買食物的婦女。
(Source: indiagovernance.gov )


到處都看得到這種人,一群群擠在德里道路上或高架橋下豎起來的帳篷裡;攜帶裝在布袋裡的工具,坐在加爾各答的市場中,等待工頭雇用他們打一天零工;在靠近緬甸的英帕爾(Imphal),圍著用破布和報紙生起的火堆;以及於各地火車站,拚命尋找「免訂位」出租公寓,以便能擠進一塊號稱給人居住的空間,大小其實跟開往屠宰場運牛車上的旅客空間差不多。反正這些傢伙像幽魂似的在天地間飄悠,誰管他是否受到非人待遇。


在印度,即使要統計出流動勞工的大約數量都很難。


政府二○○一年的官方統計數字估計有三億零七百萬流動勞工,約占總人口的百分之三十。但是這個估算,只統計從居住處搬出者,而不管他們流動的原因。


相對地,聯合國開發計畫報告的作者對流動勞工的統計數據是:約有一億流動勞工在全印度「流通」。報告中註明,其中最大宗約四千萬人是在建築工地,其次是兩千萬人,多半是女人和小女孩,當家庭傭工。


從全國各種個案研究中,聯合國開發計畫研究員發現,流動工作只能讓鄉下家庭維持最下限的生活水準,而毫無改善生活標準的可能。他們也發現兼做中間人的工頭,常用高利貸、低工資和惡劣的工作環境把工人死死卡住,包括製造磚頭的小工廠,更流行一套特別的「包戶勞工」雇用模式,讓一千來萬人、全家男女老少都得替工廠打工幹活。


幾年前,我在德里遇到一個在工會工作的人,他想把流動勞工組織起來。他提到在已經很低下的流動勞工中,還有更低下的一群人,因為他們太渴望有份工作,所以被工廠老闆利用當反制罷工的打手工人。他引用西孟加拉省一個小鎮的名字,稱呼這群人為「麻爾達工人」(Malda labour)。


「如果你問他們任何一個人,你是從哪裡來的?他們都會說是『麻爾達』。麻爾達那麼小的小鎮,哪可能有這麼多人?」這個工會組織者解釋說,這些人其實都是由從孟加拉穿越一個叫麻爾達的邊界小鎮過來的。


他們都是穆斯林,非法入境印度,沒有任何公民權利,因此只要給一點點小錢,他們什麼事情都肯幹。他告訴我,有一次他到一個簡陋的工寮,拜訪幾個麻爾達工人,因為他知道他們已經被鋼鐵廠雇用收買,要去破壞工會第二天要發動的罷工。「我們帶了食物和一些便宜的酒去,把他們全部灌倒在地,所以第二天他們沒辦法爬起來幹活。那可是他們好久沒嘗到的食物和飲料!」工會組織的人說。他承認那樣做很不道德,但是為了把流動勞工團結起來,也實在沒有別的選擇。


當然,這場流動勞工企圖把自己組織起來的戰爭,結果還是老闆一面倒地獲勝。維傑告訴我,在八○年代,鋼鐵廠裡一些工人打算組織工會時所碰的遭遇。那時候鋼鐵廠並沒有全部雇用流動勞工,工人平均分成流動勞工和本地勞工兩種,本地工人許多都是來自藍巴達族的男人。


兩個藍巴達族人帶頭組織工人,打算要贏得「本地」和「流動」兩群人馬的共同支持,並且要正式註冊成立工會。勞工單位主管依法得通知工廠經營階層,以便對工會的成立予以承認,事實上也這麼做了。當工會要求加薪及提升工作安全措施時,工廠卻拒絕了。工人則以罷工做為報復。


這時候,維傑說,工廠老闆就找到警察商量處置對策,有一個警官說他願意幫助尋找解決辦法。他到藍巴達族的村子裡,找了幾個男人談話,可能威脅他們,或者許諾要給他們金錢。沒多久,村子裡有個女人出面指控有工人企圖強暴她。警察馬上立了一個強暴案,所有工會幹部都被指控為涉嫌人,這可把流動勞工給嚇壞,紛紛回到崗位上工去了。罷工因而瓦解,所有本地勞工都被遣散,自此以後,工廠只雇用流動勞工。現在就算給藍巴達人一份工作,也只是做一天算一天的臨時工而已。


流動勞工不停湧來,來的考量點有可能只是臨時起意,也或許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至於會到哪裡落腳,完全看碰上的工作機會在哪裡,或仲介商能幫他們在哪裡找到工作而已。像那些到了釦舍並在維那雅克鋼鐵廠找到工作的人,工廠就成了他們的整個世界。那是他們不分白天、夜晚,一班工作十二個鐘頭的地方。那也是他們吃飯、睡覺和拉屎的地方,要是他們不在工作間或裝貨區,就窩在簡陋的工寮裡,夾在煤堆大棚和工廠圍牆間的隙縫中。


工廠不收工寮租金。千來個工人,大部分擠在石棉瓦為頂的兩排水泥隔間裡。由於工寮位於廠區的偏遠角落,就算是參觀完整座工廠,也不會想到去這個工人住宿區,換句話說,這整個地方,除了工人,誰都不會去。但不去也是有道理的。因為這是我這輩子所見過最骯髒、最悲慘的地方,比我曾經見過最髒亂的貧民窟還要糟糕。


兩排工寮中間有條小水泥路,小路兩邊各挖了一條小排水溝。工寮中間的狹窄走道上到處垃圾,連隔間小屋子前面的小陽台上,都堆滿各種破爛東西:破椅子、破風扇、不要的衣服、剝下的菜葉、吃剩的食物、便宜酒類的空瓶子。空氣中永遠飄著屎味,整個地方好像被特意設計成一片灰暗色調。


第一次到訪,我就感受到被排斥,因為工人毫無意願跟我對談。執行董事溫卡特希.勞歐(Venkatesh Rao)給我充分的自由訪談工人。對他來說,這是一項非比尋常的決定,尤其在工廠老闆極力防止外人窺探他們業務的情況下。勞歐不是真正的老闆,就算是月領高薪的高層人士,他仍只是被聘用,坦承對改善工人的處境無能為力,他說,老闆壓根兒不答應處理這些事,但工人的生活有多悲慘他卻心知肚明。


被充分授權自由採訪令我感激萬分。但是第一個下午我就有點氣餒,我去工寮區試著跟工人聊聊,但是沒有任何人願意跟我深入一點談話。


我了解工人為什麼會防我。不管我怎麼解釋,說我有執行董事的授權,他們對我的出現就是不放心,害怕我說不定是政府派來的勞工督導,來檢查他們的生活環境,因而打定主意,安分當個勞動工人,絕不能因為說了什麼,結果把自己的工作給搞砸掉。


的童工。 (Source: soumyadesarkar.blogspot.)

Malda地區的童工。
(Source: soumyadesarkar.blogspot.)


有些工人只是十來歲的孩子,明顯違反雇用童工的法律,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極力閃躲,不願意跟我講話,問他們問題,他們就嗯嗯哼哼地回答,要不就邊笑邊閃開。


但是在他們拒絕訪談的背後,除了防衛心之外,還有別的原因。我吃得好、過得好,跟他們一比,我簡直像是來自另外一個星球。他們每天能夠遇到像我這樣的人,就是同樣在工廠裡工作的工程師和會計。可是橋歸橋,路歸路,階級和地位非常明確,管理階層人員不會跨越鴻溝進入他們的生活空間。


這工寮區可就變成了他們的地盤,唯一會進來這裡的非我族類,只有那個買空賣空、兇狠欺壓老實人的掮客工頭,對上,他們巴結高尚世界裡的中產階級管理人,對下,腳踩僅能面對艱困絕望悲慘世界的勞工大眾。


本文摘自立緒文化出版之《新印度的黃金傳說:美麗與詛咒·s¦L«×ªº¶Àª÷¶Ç»¡«Ê­±1

紐約時報年度好書The Point of Return作者Siddhartha Deb

以小說家的筆法揭開當今印度的黑色喜劇,
以真實的人物為本,
生動描繪了這個國家的眾生相:
既上進又徬徨,既絕望又期待,既美麗又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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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川安:居酒屋的誕生




2015-08-02 21:3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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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摺、開摺、再合摺──時尚中的現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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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小虹

在中國近現代的歷史中,鴉片戰爭慘敗的相關史料,總是讓人如此不忍卒睹,而後《南京條約》的簽訂,更是牽動一連串不平等條約喪權辱國的悲憤。但就在這一片淒風苦雨、哀戚沉重的歷史創痛中,卻有一則令人匪夷所思、不禁莞爾的記載,串連起「褲子」與「戰爭」非比尋常的關係。


一八三九年清朝欽差大臣林則徐上奏主戰,其所表列的眾多理由中包括了下面這一項:「且夷兵除槍炮之外,擊刺步伐,俱非所嫻。而其腿足纏束緊密,屈伸皆所不便,若至岸上,更無能為,是其強非不可制也」(《林則徐集:奏稿》36)。


林則徐在此大膽自信地向道光皇帝表示,「英夷」的擊刺能力差,惟靠槍砲而已,若能順利引誘其上岸,就有把握將其一舉擊潰,而其中的關鍵正在於「英夷」雖人高腿長,但腿足皆「纏束緊密」、屈伸不便,為其弊也。


林則徐像

林則徐(c. 1785—1851) (Source: wikipedia)


而一年後林則徐又再度上奏,就同樣觀點加強深入說明:「彼之所至,只在炮利船堅,一至岸上,該夷則無他技能,且其渾身裹纏,腰腿僵硬,一仆不能復起,不獨一兵可刃數敵,即鄉勇平民足以致其死命。況夷人異言異服,眼鼻毛髮皆與華人迥殊,吾民齊心協力,殲除非種,斷不至於誤殺」(《林則徐集:奏稿》36)。


此處林則徐所精心謀劃的致勝戰略,依舊放在「英夷」的軍服弱點之上,謂其一但被誘離上岸,則將被我方兵勇輕易殲滅,而其中的關鍵依舊是在「渾身裹纏,腰腿僵硬」的弱點,英軍一擊便倒,而倒地便無法復起,只能任人宰割。


但會有任何一個國家的軍服設計如此笨拙不便,膝蓋不能隨意彎曲,一仆便不能復起嗎?


彼時被視為船堅砲利、所向無敵的英軍,會在軍事武力與軍服設計上出現如此重大的落差嗎?


若中國女人纏足被西洋人譏為野蠻,那被清朝大臣視為夷狄仇讎的英軍,怎麼更是野蠻落伍到將男人的腿足全部「纏束緊密」呢?


欽差大臣林則徐的觀察,並非純屬道聽塗說,雖然彼時許多的文獻資料皆顯示同樣的「文化誤識」(cultural misrecognition)。欽差大臣林則徐的觀察,乃是依據其親身與英國商人接觸的第一印象與第一手經驗,正如其在一八三九年七月二十六日的日記中就早已記載,「惜夷服太覺不類,其男渾身包裹緊密,短褐長腿,如演劇扮作狐、兔等獸之形」(《林則徐集:日記》351)。


在林則徐眼中,不倫不類的英國男性服飾,全身上下包裹緊密,若服飾之「文明」在於「蔽形」,那如此暴露全身線條的緊窄夷服,就只能以獸形相類比。


而林則徐作為號稱中國近代「睜眼看世界的第一人」,其日記中的觀察記載確有其「穿文化」(trans-cultural)的洞見與不見。他精準地指出包裹緊密的英國男性服飾,其外型特徵乃「短褐長腿」。


「短褐」一詞同時包含了「面料誤識」與階級歧視。


「短」指短上衣,「褐」指粗布,而「短褐」在中國傳統服飾文化語境中,乃是以粗布短衣「提喻」勞動或貧賤階級的穿著打扮與生活方式。十九世紀英國男性外衣作為「短褐」之「短」,相對於晚清中國男性「長袍」之「長」,自是粗野不文、等而下賤之。而「短褐」之「褐」,則是以「褐」作為粗布、作為葛、麻、獸毛粗加工品,去理解並且想像英國商人身上所穿著的服飾面料。


鴉片戰爭時的英軍軍服與清朝軍服。 ( Source: Flickr/ Chrysaora on)

鴉片戰爭時的英軍軍服與清朝軍服。
( Source: Flickr/ Chrysaora on)


林則徐用「褐」來作面料與階級指稱,有可能是故意曲解或順用成語,硬將毛呢說成粗葛,也有可能是對西洋面料基本知識的缺乏,而誤判毛呢為粗葛,但就算是誤判,亦不無展現其對服飾面料「視觸感」(haptic)上的敏銳性。


但「短褐長腿」的觀察中,真正弔詭的乃是「長腿」二字。林則徐對英國人第一印象的「長腿」,可以有三種相互層疊的可能解釋。第一種當然是生理結構的考量,人高腿就長。第二種是視覺的對比效果,上衣「短」自能顯得腿更「長」。


而第三種則是最為關鍵的問題所在,會不會正是因為英國男人「渾身裹纏」,尤其腿足「纏束緊密」,因而拉長了身體線條,尤其是腿部線條。而此緊窄「修長」的身體─服飾線條,對比於中國鬆垂「寬廣」的身體─服飾線條,當然就更強化英人「長腿」的異常顯著。


那我們是否有可能循此「長腿」的視覺線索,重新回到林則徐奏摺中匪夷所思的「文化誤識」,看一看林則徐眼中讓英軍「腿足纏束緊密,屈伸皆所不便」的褲子,究竟是哪一種褲子?


維多莉亞時期的英軍軍服。 (Source: wikiwand.com)

維多莉亞時期的英軍軍服。
(Source: wikiwand.com)


就鴉片戰爭的圖繪資料與世界軍服服飾史資料觀之,彼時英軍所穿的軍褲,乃剪裁合身的高腰直管長褲,英挺威武,運動自如,尤其特顯腿部線條之修長。反觀滿清王朝八旗和綠營部隊的軍服,則是笨重的盔甲、鬆垮的號衣、布袋式的中長寬口褲,一如服飾學者所言,「還停留在冷兵器時代,根本不能順應十九世紀飛速發展的軍事科技與戰術」(華梅,《中國近現代服裝史》2)。


但我們此處並非意欲以戰爭的成敗論英雄,而判定英軍修長的「窄褲」,就一定比清朝鬆垮的「寬褲」要好,雖然此衣飾寬窄的優勝劣敗,難逃後續定論,尤其是在清末依「線性進步史觀」所推動的服飾改革聲浪中,「寬衣博帶,長裙雅步」早已被製碼為跟不上時代的落伍失敗。


此處所要嘗試的,乃是針對「文化誤識」所可能展開的一種「推理」行動:為什麼英挺威武、運動自如的英軍軍褲,會被林則徐等有「智」之士,看成「腿足纏束緊密,屈伸皆所不便」呢?


是否肇因林則徐反求諸己,用自己身上所穿與八旗綠營將官兵卒身上所穿的「中式褲」,去想像英軍將官士兵身上所穿的「西式褲」呢?而以「中式褲」去想像「西式褲」,究竟會鬧出什麼樣的大笑話或捅出什麼樣的大婁子呢?


就讓我們先來看看「中式褲」與「西式褲」的結構差異。


傳統的「中式褲」乃寬邊大褲腰、大褲襠、無側縫分割,穿著時多為前後無分,而十九世紀穿在英國商人或英國士兵身上的「西式褲」,則是採分片、分體的服裝縫製法,褲腰、褲襠、褲腿(褲管)的合身設計,讓腿部線條清楚可辨。


而中式褲的寬鬆肥大,對比於西式褲的合身適體,不僅只是視覺效果與面料多寡的問題,更是剪裁縫紉技術上的大不同。傳統「中式褲」乃平面剪裁(直線剪裁),褲身與腿部之間所留空間寬大,而需在褲頭繫帶、褲腳縛帶,而「西式褲」則是立體剪裁(曲線剪裁)、褲身貼合腿部,壓擠出褲身與腿部間可能的多餘空間,褲頭用釦、褲腳垂立。


所以問題便出在若以「中式褲」的「平面剪裁」,來想像「西式褲」作為修長合身的直管長褲,那不僅只是視覺形式上的「纏束緊密」,更絕對是身體動作上的「屈伸皆所不便」。「平面剪裁」的「中式褲」必須寬大,讓褲身與腰腿之間留有足夠空間,才得以運動自如,而英軍身上不預留內部空間而緊貼著腰腿的直管長褲,一定雙膝緊繃難以行動。


故若就「平面剪裁」的身體─服飾邏輯而言,林則徐的「合理推斷」乃是一點都沒有錯。


本文摘自聯經出版之《時尚現代性時尚現代性 - ISBN9789570846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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